马天赐瘫坐在铁笼的角落里,即便身上没有被绳索束缚住,显然也已经动弹不得了,更别说逃走了。
听我发问,他朝我微微一笑说:“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冒险带人去袭击庚辰?”
“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随后又说:“不过有一点我知道,在带领族人发动进攻之前你就该清楚,那么做只是带着他们送死而已,因为那的确就是送死……尤其是像你这种长期盘踞在龟山脚下,和庚辰交手不知道多少次的宿敌,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庚辰的危险性呢?”
听我说完,马天赐微微一笑,随后点了点头。
“没错,我早就知道……”
听到这话我赶紧又问:“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还要那么做?难道说你是故意想害死自己的族人?”
“让那么多族人惨死,我也于心不忍,但牺牲终归是不可避免的……”
说着话,马天赐突然一抬手,紧紧攥住了我的手腕。又紧皱着眉头说道:“你可知道,一直以来我有多么想取代你的地位,可是当我见了你之后,却终究还是于心不忍,不舍得下手杀你……”
马天赐说话时我低头一扫。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马天赐正攥着我手腕的那只手,是右手。
可是之前他的右手明明被我用仙翁逍遥鸟给炸断了,而现在不单五指都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甚至手上的皮肤也变得比以前更加的光洁细嫩了……
惊惶之中我又往马天赐的身上一看,果不其然,他身上被木鸟狂轰乱炸出来的一道道伤口,此时此刻也正在逐渐恢复,恢复的速度简直肉眼可见……
“马天赐,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马天赐再度微笑,开口平平淡淡地说:“我,是妖。”
“妖?你怎么可能是妖?”
这话让我再度吃了一惊,这不可能,毕竟妖的身上有妖气,以我现在的道行,要洞察妖魔身体放出来的妖气,并不是件困难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又转念一想,对了,妖虽有妖气,但是也有例外,比如庚辰利用‘女娲计划’所复活过来的那些上古妖魔,因为心中被填满了建木之土,因而丧失了原本的妖气,成为了一种中介于人与妖魔之间的新的物种……
想到这里我又望向马天赐,惊问说:“难道说,你也是‘女娲计划’的实验品?”
“不,不是,我是真真正正的妖。”
马天赐神秘一笑,这话让我瞬间错愕。
而他也没有继续再说这个话题,话锋一转又接着说:“见你之前。我每天每夜唯一的心愿就是杀死你,取代你,但真是命运弄人,遇到你之后,我竟然渐渐发现自己下不了手了,索性也只能助你一臂之力……”
他说着扬起三根手指,又接着说:“我制定了两个计划,是唯一能帮助你扭转局势的机会,第一个我们已经试过了,突袭返回龟山的庚辰,夺回你的阴阳童子,但事实证明这个计划根本行不通,庚辰太过狡诈了……”
“所以,你只能实行第二个。”
马天赐说到这里时,我已经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所谓的第二个计划。显然此时此刻正在实行之中。
马天赐又笑了笑,再度开口说:“我能修改族人们的记忆,让他们以为自己都是马氏一族的后人,但却依旧无法抑制他们的野心,所以我早就发现马洪对我心有不服。并且几次试图推翻我,自己成为降魔龙族的族长,他是第二个计划能否成功施展的关键人物……”
“这么说来,在我们决斗的时候,你早就发现了尾随而至的马洪?”
我问话一出,马天赐默默颔首,又说:“对,其实我在回到山寨时,并非身受重伤,只能使出三成道法,当时的我没有任何的伤势,那话只不过是说给马洪来听的,只有这样,他才会信以为真上我的圈套……我一直以来都认为你不懂得降魔龙族的道法,不配做降魔龙族的后人。但事实证明是我想错了,你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更加的出色……”
说到这里,马天赐与我相视一笑,又接着说:“正因为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和你交手那时,我已经放弃了跟你争夺族长之位的打算,但为了吸引马洪上钩,我们只能铤而走险再交一次手,并且只能以两败俱伤为结局,马洪这个人,做事非常的小心,正因如此才一直卧薪尝胆在我身旁,不敢造次,但凡我和你之间还有一个人完好无损,他都会起疑心。不敢露出本性来……”
“我明白了,所以我们必须都要倒下,因为只有我们倒下,马洪才会坐收渔翁之利……”
“是的……”马天赐点了点头。
而我又接着问:“可是,你辛辛苦苦创立的‘降魔龙族’。就这样因为我的关系而被毁灭,这,这于你来说真的值得吗?”
“当然值得。”
马天赐再度颔首,随后又接着说:“什么降魔龙族,其实我自己心里也明白。自己才是真正的欺世盗名、冒名顶替之辈,我把那些人聚集到一起,修改他们的记忆,不惜以减寿为代价骗他们吃下毒药来速成道法,本就是我心中的执念所驱使……是我的执念害了他们,我绝不能一错到底……帮你,只有这样我们所有人才能得以解脱,这也是唯一能弥补所犯错误的方法了……”
说话间他坐在铁笼中一抬手,指向了前方。
我回头望去,心中一振感慨。
一直以来,那对于我们来说无比遥远的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