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仙门会如期举行,只是原本百丈才有一个仙卫的哨岗,如今变成了十步一岗,整装重甲的仙卫们,一个个面露凝重之色,面对来往参加仙门会的修士,不但会随时抽查身份铭牌,甚至还时不时带了些看起来面生的修士离开,似乎去往某处加以更详细的盘查。
不明内情者,以为仙卫的数量增多,警惕性增加,是因为今日仙门会开启,有贵客降临才会如此。
但高阶修士们都知道,这样的变化,往往意味着有什么事情会发生,或已经发生。
而且,很可能与北海妖灵有着直接的关系。
甚至那一天有一个卖海珠头钗的小盲童被人抓走的事儿,也传开了,许多人都在说,那盲童就是北海之中的化形妖灵,化作了人类孩童的模样,以售卖出去的海珠来吸取人类修士的纯阳之气,目的险恶,用心阴毒。
这些传言,安祤自然也免不了听见了些许,心里的不安更浓了些。
按理,那男子抓走了鱼眼小怪,并无太多人知晓内情,可最后传出来话,却是活灵活现,人人都像是亲临现场一般,可见是有心人所为。
只可惜前日里安期生和紫阳真人回来,都没有具体细说仙伯真公那边的反应,除了让自己还有紫云瑛不能再出去走动,就再无半句解释,憋得安祤求了和君贤去打探,最后也没有任何结果。
但安祤何其聪慧,很容易就看得出安期生眼底深藏的顾虑,再一猜测,便知那鱼眼小怪或许真的是什么烫手山芋,而它的出现,也不会真的一如表面那么简单。
安祤也曾与青莲子商量,但碍于东王公曾出现过一次,两人不愿意再冒险,被人察觉出什么异常。
的确,东王公当时一闪而过,所留下的异香,虽然稀薄,却被青莲子捕捉到了。
虽然不清楚为何东王公会来到乙山的这一处洞府,来到安祤的屋门口,但很显然,他是被什么吸引而来的。
暂时猜测不出什么原因,但青莲子却或多或少感觉到了什么,只提醒安祤在太玄仙宫之时别再修炼天成精华,以免被东王公感觉到了她身上的混沌之气。
安祤也觉得有可能是如此。
还好当时青莲子及时将自己从修炼的状态叫醒,不然,若是被东王公看出自己一个毫无仙根的女修身上竟有诸般隐秘,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
仙门会今日便要开启,所有参与斗法比试的年轻修士们,还有其他宾客,纷纷前往太玄仙宫大殿,等待抽签。
安期生领着和君贤还有安祤,与紫阳真人和紫云瑛一起,也是从乙山而来。
安祤打望了四下好几圈,自然也发现了仙卫哨岗的增加和仙卫们脸上明显有些凝重的表情,心想,北海妖灵不会那么蠢才对吧,毕竟东王公要亲临玄州参与本次的仙门会呢。即便东王公来临的有可能只是一尊神念化作的分身,那也是老虎的须,不能随便捋的!
“参与仙门会的宾客众多,浩浩荡荡几百人,可我觉得,仙卫的数量好像更多呢!”紫云瑛也发现了不对,加上她也是那一日坊市事件的亲历者,心下已经猜测出了与安祤有些类似的答案。
踏步上前,伸手揽住了安祤,紫云瑛小声在其耳边道:“小安安,你看着阵仗,八成和那天的事儿脱不了关系。可是一个化形小妖怪而已,用的着如此谨慎么?莫非,那小怪透露了北海妖灵的什么行动?是针对咱们仙门会的?”
“云瑛姐姐,紫阳伯伯没和你说吗?”安祤反问着,心想紫阳真人那边会不会对紫云瑛解释什么。
紫云瑛摇头道:“我爹的嘴可紧了,整整三天,我缠着他东问西问,他却半句都不透露,直说让我不要多想,好好准备斗法环节的比试,才能有机会进入广寒宫。”
“紫阳伯伯对你这次有机会去广寒宫成为弟子的事儿,应该十分高兴吧?”安祤感觉的出紫云瑛对这一次仙门会结果的期待,将心里的不安压了下去,询问起来:“就是不知道紫阳伯伯可舍得你离开玄州吗?”
想起这几天父亲看着自己眼神,紫云瑛捂唇轻笑道:“是挺舍不的修为一日千里,精进的那么迅速,我爹就坐不住了,生怕套不住他这个优秀的女婿,失去了未来紫阳宫的继承人,所以巴不得我也能有出息呢。”
“父母心,都是这样的吧......”安祤的语气里含了些许的羡慕,眼神里也有着一丝寂寥。
此刻,或许是感受到了安祤心情的落差,手腕上的青莲手钏散发出了阵阵温热,透过肌肤,也让安祤感觉到了一种别样的温暖。
...
“跟上,我们要进入大殿了,众人都不得喧哗。”
安期生回头看了看安祤,对其点点头,然后伸手:“祤儿,过来,你和君贤跟在我身后就是。”
紫阳真人也将紫云瑛召回到了身边,神情有些严肃:“云瑛,记得,别随便开口说话。”
安祤快步来到安期生旁边,抬眼一看,大殿之中,几乎乌压压的已经站满了前来参加仙门会的修士,几乎有一两百人之多。
可这么多的人聚在一起,大殿之中却十分安静,哪怕一根针掉在青玉铺成的地面也听得见,就连呼吸声也没有,静的有些异样。
取出令牌让大殿门口的仙卫查验后,安期生才领着安祤进入了殿内,径直走到了属于六品真人的席坐,然后一把坐下。
安祤与和君贤也一左一右跟着退后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