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一路向着西行,开船的船夫是个好手,掌着舵笑呵呵的直道,“只要没遇上大风大雨,大概半个月就到了。”
林媛前世只坐过几回船,这一回坐船大感兴趣的凑到船夫身边好奇的看着。
“小姐,您可别靠那么近,万一一个海浪拍过来,可不得了,您就远远的看着,待会我叫船上的泥腿子们捕些鱼,晚上让您和那位太太尝尝鲜。”那船夫也不是个拘束性子,笑着就同林媛交谈了起来。
都说在海上漂泊的人心胸宽阔,倒也不作假。
林媛笑眯眯的道了谢,远离了几步,看着船夫掌舵开船。
“我说您还真不是一般人,租我这船的富贵人我见的多了,像您这样娇娇弱弱的小姐,哪个不晕船晕得昏头昏脑的,有得从开船一直躺到靠岸呢。”船夫稀罕似的说道。
林媛只笑不说话,香兰倒是撇撇嘴道,“咱们小姐怎么就不是一般人了?你可别胡说啊,咱们小姐可是金贵人家的小姐。”
林媛拉了拉香兰,小声道,“别这样,人家不过随口说说罢了。”
那船夫却也不恼,笑呵呵的搓了搓脸皮,“瞧我这粗人不会说话,小姐您别往心里去啊。”
林媛笑着摇头,却转头对香兰问道,“香荷怎么样了?还晕船吗?”
香兰苦了脸,“是啊,又是吐又是闹肚子的,舅太太身边的冬至姐姐在照顾她呢。”
林媛和香兰交谈的声音并没避人耳目,那船夫也听见了,凑声道,“小姐,我这有个土法子,您要不要给你那婢女试试?”
林媛正皱眉,当即笑道,“那好啊,还请您支个好招。”
船夫二话不说,就叫了另一个船夫从船舱里取了块用布包着东西递给林媛。
林媛接过好奇的打开,“生姜?”
船夫得意道,“对了就是生姜,您切一片放你那婢女的嘴里,保准管用。”说着,他还撸了撸本就摞上去的袖子,指了指手腕上边一点的地方,“喃,你再帮她按按这个地方,不说让她立刻活蹦乱跳,起码能不那么难受了。”
林媛忙一屈身道谢,“多谢您了。”
船夫挠了挠脑袋,“使不得使不得,应当的应当的。”
“那我便回船舱了,多谢您了。”林媛告辞了一声,便带着香兰回到船舱。
一进去林媛就闻到一股酸臭的味道,顿时皱眉看向脸色发白的香荷。
“香荷没事吧。”
香荷靠着冬至想要坐起来,“小姐您怎么进来了,快出去吧,这味道不好闻。”
“快躺下别起来啊。”林媛上前按住了香荷,“我从船夫那得了个法子,能让你好受些,你这就试试。”说着她便将生姜交给香兰。
一会之后,香荷的嘴里便被塞了片姜,香兰又靠在床头替她捏着船夫指的地方。
“可好些了?”林媛看着香荷不再犯恶心,也稍稍放下心来。
香兰忙不迭道,“好多了好多了,您还是快自己的船舱吧,免得被奴婢传染了。”
“胡说八道,晕船还能传染的?”林媛笑着责备道,却也知道自己在这香荷也休息不好,便请了冬至继续替香荷按着,领着香兰回到自己的船舱了。
乔奕欢从上船开始就在睡觉,仿佛几百年没睡过似的,林媛进去的时候她竟还闭着眼。
“乔嬷嬷,您这也太能睡了吧。”香兰咋舌。
乔奕欢睁开眼,懒懒的回道,“我这是打算一路睡到重庆呢。”话还没说完,她竟又闭上了眼。
香兰砸吧砸吧了嘴巴没话可说。
林媛看了眼便道,“别扰乔嬷嬷了,你拿针线来,我们两绣花吧。”
淑苑的课程已经没那么多了,林媛便开始学起了女红,虽然她屋里并没有谁女红特别好,不过哪怕是年纪最小的五儿谁都比她好。
就这样每日绣绣花,看看话本,林媛仿佛觉得还在林府一般,不同的就是见不着祖父和父亲,还有就是每顿都能吃上她爱吃的鱼。
香荷晕船的症状也在用船夫给了法子后渐渐好转,脸色没那么白了,也能下床走动了。
船行了大约十日的样子,船夫便同吕氏道,“前面就到汉口了。”到了汉口船就要靠岸一日,添些船上的补给了。
知道这个消息,香荷是最高兴的,眼眶都要含泪似的感叹道,“终于可以在地面上走走了。”
林媛便去问了吕氏靠岸那一日,她可不可以上岸逛逛。
吕氏本就不是内向的性子,自然应允。
“喃,这边有家首饰铺子,里头首饰可好看了,我去金陵的时候就看见了,不过当时赶的急,我还没来及仔细逛逛呢,这一次可要多买些了。”吕氏兴致勃勃的说道,那样子比林媛这个小女孩还要兴奋。
林媛偷笑,转头问了问香荷,“银子带了吗?待会可不能叫舅母掏钱。”
香荷从脚踏在地面上那一刻起,仿佛又重新活了过来,“哪能忘了,老爷这回可是给了一千两的银子,还有些备用的放在乔嬷嬷的身上了,放在平日还不知道怎么花呢,小姐您就放心大胆的买,帮舅太太买都行。”
这一逛,倒成了林媛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最痛快的一次,汉口本就繁华,四处堆积着刚下船的货物,东西又多又好还不贵。
最后吕氏林媛,甚至她们两的丫鬟都是满载而归,首饰衣裳小饰品,甚至是吃的喝的都买了,不仅是吕氏原本带着的两个小厮,就是吕氏请的两个护送的镖师也临时成了苦力,怀里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