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只是个不知油盐的纨绔子弟。”
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漠潇收回目光,正经地开口,“咳咳,有点冷,我们回去。”
拓跋贺谚扫过漠潇单薄的xiè_yī和赤着的脚,脸色下沉。
“怎么不穿鞋子?为什么现在才说冷?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尊贵的王子,刚才是谁大半夜地不睡觉出现在窗前,又是谁不发一言地将我劫出,又把我带到这么高的,啊!”
惊叫声响起,漠潇只感觉一脚踩空,然后是无边的虚空。
几个念想间,一只有力的手揽住漠潇的腰,降低了下落的速度。终于,再次踏在了一片温暖的地方,漠潇心里顿时踏实下来。
“咦?”
不解地朝脚下看去,却发现她正踩在拓跋贺谚的靴子上,而她整个人则顺服地贴在他身上。
俏脸慢慢浮上几朵红云,漠潇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拓跋贺谚。
晚风轻扬,更消几许松子香。梧桐树的树叶发出飒飒的声音,和着低低的虫鸣,穿过草坪上新绿的清香,混入属于夜晚的清新空气中。再拂过两人静默的眼角,上扬的羽睫如蝶翼,微微颤动。脆弱却绝美······
“砰砰砰!”
清晨,红日刚跃上宫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在空旷的庭院中显得有些刺耳。
“砰砰砰!郡主,郡主!砰砰——”
敲门声戛然而止,绿映看着站在门边只着xiè_yī、睡眼惺忪的漠潇,惊讶得张大了嘴。
“绿映,你不知道打扰本郡主睡觉,是很不明智的行为吗?”
绿映的嘴仍是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漠潇翻了个白眼,往里屋走去,准备再做春秋大梦。
“······郡主?郡主!”
待眼前的小人消失,绿映顿时反应过来。
“郡主,不能再睡了,快起床!他要走了!”
“他?谁要走了?”,漠潇茫然地看着绿映。
“贺谚王子啊!郡主,你怎么了?”
贺谚——
漠潇突然一个激灵,对啊!昨晚他说他要回去了。她怎么一睡醒就忘了?可是——
“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绿映惊愕,“郡主,你,你们不是?”
“我们?”
“你们不是,郡主你难道不是芳心,暗许吗?”
“什么?谁说的!”
绿映支支吾吾,“宫,宫里的宫女们都,都是这样说的······”
“是么?”
危险地眯起双眼,漠潇心下暗忖。如果绿映说的是真的,那么势必整个宫里都已知晓,廷越会相信会在意吗?尽管事实不是这样···
远处晨钟敲响,一声一声如重鼓击在漠潇心上。
“更衣!”
······
太和殿前,武百官整齐地站在四周,中间是一身龙袍的宇容宣。拓跋贺谚正在向他做最后的辞别。
漠潇带着绿映穿过层层人群,来到中央。
她看见宇廷越和宇昊澜安静地站在宇容宣身旁。
“芜潇!”
拓跋贺谚正抬首,看见站在不远处微微喘气的漠潇,扩大了脸上的笑容,满脸欣喜地朝她走来。
他又换回了初见时那身胡服,火红的衣衫如他人一样热情。
众人的目光随他的动作纷纷朝这边看来,漠潇看见宇廷越眉头蹙缩着。
“芜潇,我以为你不会来了。”,走近时,拓跋贺谚轻轻地说。
被身前的声音拉回,漠潇回视着神色明显轻松的拓跋贺谚。
“咱们好歹是朋友,虽然我看你不大顺眼。”
拓跋贺谚神色几变,最后坚定了目光,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会让你成为我的王后,成为胡族乃至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等我。”
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暖暖的。漠潇凝望着那汪琥珀色的水光,仿佛看见了最坚固的承诺。
语毕,拓跋贺谚唇角微弯,朝她轻眨眼睛,遂转身向还在等着他的胡族手下走去。
风吹过前方的红衣少年,朝漠潇涌去,还带着火红的气息。
拓跋贺谚翻身上马,胡裤在空中划出细红的光影。他突然转头深深看了一眼漠潇,灿烂一笑,策马向宫门奔去。
一旁的礼乐师们立刻吹响手中乐器,欢送着胡族贵宾的离去。
良久,直到那火红的身影岁骏马消失在前方,漠潇慢慢收回目光。
“漠潇,那红孩儿给你说了什么?嗯?是不是打算等你及笄后来娶你?”
身边传来昊澜带着戏谑的声音,漠潇正要反驳,宇廷越绕过他们两人随浩荡的百官向太和殿走去。
漠潇黛眉微蹙,看着那个挺拔的身影默然离去。
“我铁定没猜错!这几天那红孩儿天天和你在一起玩儿。把我的位置抢去了不说,吃饭的时候也目不转睛地盯着你。那天晚上我在花园遇见他,他居然问我你的住处在哪里。
哼!我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他,谁知道他那么晚想要做些什么!”
昊澜自顾自地发表他有多看不顺眼拓跋贺谚,一脸气愤不平。
“奴婢参见四皇子,慕贵妃请四皇子到承玉宫去一趟。”
“母妃派人来寻我,不会是又要给我‘喝茶’?”
昊澜怀疑地注视着承玉宫的方向,“可是我最近没干什么坏事儿啊。
除了打破了父皇的千年砚,把太医院的雪灵芝捣碎,不小心将东海呈贡的鳕鱼从水中捞出来,以至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