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这样一个年代,几乎没有人会想自己应该相信什么。因为信什么看起来不是那么重要,如果你的学习成绩足够好,你就可以活的比较体面,那些女生们就会高看你一眼。如果你的学习成绩非常糟糕,机会之门就不会为你打开。在这个年代,你只要相信分数就好了。一个人如果会因为找不到信仰而感到痛苦,恰恰说明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信仰的。从来不会为此感到不适的人是真正没有信仰的人,一直以来苗烧水都认为自己信仰的底色是红色,他曾经因为拥有某人的画像而感到非常幸福。
他曾经极力收集那人的画像,为此把一本书毁的不成样子。苗烧水有这样的记忆,有一只装粮食的麻袋,看起来非常奇怪,麻袋上莫名其妙的印着一只眼睛。后来他才知道这就是本国历史上某位大人物的画像,原来这是一幅麻制的画像,后来这位大人物驾崩了,朝廷发了明诏,要求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制。这位大人物的也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既然如此,他的画像自然也就一钱不值。于是才想出这么个废物利用的主意,后来苗烧水曾把这个画像拿出来洗干净,打算收藏,却遭到父母的反对,他们觉得用它装粮食更能够体现它的价值。再后来这个画像被老鼠咬开了几个口子,再也没有办法装粮食了。
这个时候,父母才放弃了这幅画像的所有权,当苗烧水把它再次洗干净之后,发现画像已经残缺不全了。父亲看到这一幕也表示遗憾,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听说过许多人因为收藏这位先生的画像而发了财。父亲说:“要是能把这幅画像完整的保存下来,也许还值两个钱。”其实苗烧水两次想要收藏这件东西,主要不是奔着利益去的。他之所这样想,是因为对这位先生一直怀着特殊的敬仰之情。他的这种敬仰之情主要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其实父亲对这位先生似乎并不是那么怀念。
父亲是一个务实的人,当年在农业社的时候,他也是激进组织的成员。曾经参与过对一些体面人物的批评,其实对于人家反了什么样的错误,他们不甚了了,只要有这么折磨人的机会,怎们能放过呢?当时有许多人在他们那里吃过苦头,他们曾经逼迫一些反了过错的人修路,曾经押着这些人挨家挨户的请罪。应该这样说,父亲在他年轻的时候造了不少这样的孽,当然这不是他个人有什么非常严重的问题。在那个特殊年代里,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扭曲的。
当初父亲愿意成为组织的成员,主要是想尽可能的少干一点活,顺便追求个进步。当他看到激进组织变成了一艘破船,他就在第一时间宣布脱离了该组织,这样他才逃过一劫,日后许多该组织的成员受到了过打击。祖父这个人很像是《平凡的世界》的孙玉亭,他热心于村里的公务,喜欢替村里的人调解纠纷,对于地里的活,他并不热心,可生孩子他却一点都不耽误,一口气生了许多孩子,有五个儿子长大成人。不干活,地里就没有粮食,没有粮食人又多,挨饿就成了家常便饭。祖父的哥哥很像是孙玉厚,人家对自己的光景总是矜矜业业。至于祖父是不是喜欢去大爷爷家里去蹭饭,这个不得而知。
但有一点很不一样,大爷爷家的孩子一个个长的非常难看,祖父家的孩子长的当然也不好看,但总体说来要比大爷爷家的孩子长的要体面一些。大爷爷好像有三个女儿,苗烧水对他的长女没有印象,二女儿好像是个精神病患者,三女儿嫁到了附近的一个村子,叫做张家渠。长子考上了大学,获得了工程师资格,在官府做事。次子在村里务农,他的妻子也得了精神病。看官们大部分人应该没有在农村生活的经历,如果真是这样,你很可能看不懂我的书,不过没有关系。其实人在看书的时候,不一定非要看自己能看的书。其实一目了然、一度就通的书是给白痴读的,只有那些费一番脑筋才能搞明白的书,才适合智者。
聪明人从不怕费脑筋,因为他们智商富裕,愚蠢的人总是害怕动脑筋,结果越是害怕动脑筋,就越是变得愚蠢。动脑就就好比玩儿刀,一个天天玩儿刀的人,一定会比那个从来不玩儿刀的人在社会上更有竞争力。大爷爷只是有一点像孙玉厚,其实不同的地方还是蛮多的。孙玉厚和他的妻子是不是长的体面,这不得而知。孙兰香可是班上最漂亮的女孩,她不但长得好看,而且非常聪明,一个漂亮女孩,学的是天体物理,听上去确实拉风。关键是她出身寒微,除了二哥念过高中,其他人恨不得扁担倒了不认得是个一字。她之所以能够表现的如此出色,只因为在她的身上具有两种神秘的力量,它就是天赋和幸运。
孙少平这个人虽说社会地位很低,但是他的见识不低,在照顾孙兰香这项任务上表现的非常出色,特别是当孙兰香即将要去大学念书的时候,孙少平委托田晓霞去购买女性用品送给她,一个人能够深刻的意识到自己所应扮演的角色,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在做事的时候非常细心,既尊重了妹妹的隐私,也尽到了哥哥的责任。这一点非常令人感动,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