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军事历史>天上掉下个锦衣卫>第5章 好相逢

有些事情有些人,只要不谈起,很快就会忘记。泊熹于和龄也是这样一个存在。

他走的时候没有一点儿犹豫,她也不是非常难过,只是在心里可惜,又或者……他走的时候好歹留下句话呀,既然他是那么威风凛凛的人物,留下点儿谢礼意思意思也成的,她们这儿日子穷苦,他不会瞧不出来,却火急火燎就走了,没有一点人情味。

也该是两个人还要有牵扯的,和龄从没有想过自己这一生还有再回中原的时候。

她其实对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记的不清,也可以说是没什么概念。

据掌柜的说当年徳叔带她来到沙斗子的时候徳叔满身的血,他们就好像是被人追杀一样,可是不论秦掌柜问什么问题徳叔都不回答。

徳叔这人和龄知道,他有一整套的规矩,平日沉默寡言,嘴巴蚌一样硬,他不愿意说的,没人能够逼他,有些秘密也许就那样随着他的离世带进了棺材里吧!

据秦掌柜多年的观察加旁敲侧击,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他竟然言之凿凿,认为徳叔是一个阉人……

对此和龄一千一万个的不赞同,在和龄心里徳叔是堪比父亲的存在,即便她也知道他不会是她的父亲。

周围人都说徳叔长得丑,他们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和龄觉得徳叔其实不丑,就是长得狰狞了些,权因他脸上有条横贯整张面颊的长长疤痕。

不过徳叔不长胡子倒是一桩奇事,可不长胡子也许是剃的勤快呢,平白说人是阉人有意思么?徳叔若净了身怎么不在紫禁城里呆着,又怎么会带着当年还是小娃娃的她跑到这关外来的?

和龄的身世徳叔临死都不曾吐露半口,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也不忘记嘱咐她今生都不要踏进中原半步。上了年纪的人说的话是应当听从的,何况是徳叔,徳叔从不会害她。

和龄大概知道自己在中原有仇家,可能随时会要了她的命,在这样的先决条件下,掌柜的却说:“和龄啊,你也算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长起来的,我断然没有害你的道理。”

她沉默地点头,秦掌柜拨着算盘珠子,继续道:“你徳叔临死前人都迷糊了,无意中说了些胡话,我犹豫再三想着你是有权知晓的,故才找你来,你可愿意听?”

她连他断言徳叔是个阉人的话都听了,还有什么不能听的,于是和龄点点头,规矩地道:“您说,和龄听着的。”

秦掌柜很满意,笑了笑,忽然抬头看着她道:“和龄啊,你在这世上还有亲人呢。”

他把那一日徳叔的话学了一遍,不可能每一句都一样,但他自觉也差不离了。大意是徳叔当年带着和龄和她的双胞哥哥往边关逃,不想半路上横生枝节,叫那六岁的男童被人贩子拐了去。徳叔为此深感愧怍,临死前也放不下,正巧被帮着照顾他的秦掌柜听了去。

他摊了摊手,“原来你徳叔这些年暗下里并不曾放弃寻找你哥哥,听他意思,差不多已经有了着落——”

和龄没待他说完就站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是惊多一些还是喜多一些,张了张嘴巴却不知说什么,只能怔忪着看着他们掌柜的。

秦掌柜安抚地在她脑袋顶揉了揉,按着她的肩膀坐下,一副长者的姿态语重心长道:“这么大个人了,还这样毛躁,让你一个人往中原去我还真是不放心。”

他往杯盏里续水,眉峰松松垮垮,“你那哥哥如今人在京城里头,估摸着混得不赖,你徳叔原是要去寻他的……小时候的事也不晓得他是不是同你一样一无所知,抑或只是伺机而动,就像咱们沙漠里的响尾蛇,叫它缠住了,不脱掉一层皮决计脱不了身。”

他说的骇人,和龄听得目瞪口呆,报不报仇不重要,重要的是兄妹相聚。

他们以为她把过去忘得一干二净,其实不是。本来不觉得,但是经这么一点拨和龄脑袋里一根弦震颤过后记忆仿佛复苏了。

她怔了怔,猛然欢喜起来,捧住了两边脸颊,“我记起来,我应该确实有个双胞哥哥……掌柜的你没在跟我开玩笑,你说的竟然是真的!”

秦掌柜嘴角抽了抽,原来自己在伙计们眼里是这么不靠谱的印象。

他睨了她一眼,把茶盏推到她跟前,“我猜你是闲不下来要去京师里寻你哥哥的,骨肉天伦么,理所应当的。只是希望不大,路途遥远,你仔细着些,多的我也不好劝你……”

他想起什么来,不确定地看着捧着杯子的和龄。这呆子兴奋得脸上红扑扑的,吃一口茶看他一眼,看他一眼吃一口茶,到底还是小孩子脾性。

秦掌柜拍了拍琵琶袖上不存在的灰尘,若有所思地道:“光知道你哥哥在京里不成,人海茫茫也着实难找寻,我还有个消息,只是说了也相当于白说,”他在她期盼的眼神里道:“似乎你那双胞哥哥胸口上有颗朱砂痣,极小的殷红一点,届时你若是光凭外貌瞧不出来谁是你哥哥,倒是可以想法子剥开来…咳咳,剥开来一看究竟。”

他认为这是白告诉和龄,寻常姑娘家哪里能有机会见人“合眼缘”就脱人家衣服的,这不成女土匪了么。

和龄的注意力却完全走散了,她想起泊熹来。

不为别的,她是记起自己苦哈哈又满心期待帮泊熹敷药的时候。她那时候不晓得羞,心里想着自己是为救人,所以把泊熹上半身脱得精光——

“怎么了?”秦掌柜担忧地皱眉瞧她,这时金宝银宝也在门外伸头缩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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