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百川的手机响起时，他正在会议室里，一名职员正在阐述自己的计划目标，听到手机振音时，他不自觉停下话来。唐百川扫了一眼来电提醒，犹豫了一下，把电话挂断。
“继续说。”
那名职员这才恢复正常，侃侃而谈起来。
只是这一刻，他到底不知道，坐在上面的那位上司，从挂断电话的那一刻起，心思已经飞远了。会议散的很早，其他人员都走了之后，张凌才发现上司还坐在原位，盯着手机没动。
“唐总？”
“没事。”唐百川回过神来，拿起手机迅速走了出去，这期间，他迅速回拨了电话过去。露华，吝啬地只给他拨了一通。
“露华。”
“刚才在开会吗？”
“嗯。”
“我回到s市了。”
“嗯，周潇说了。”
那边的人似乎笑了一下，也不知道到底在笑什么，唐百川跟着松了一口气。那边又道：“你先前说的话还算话吗？”
“什么？”
“关于结婚的话。”
这样坦荡的语气，唐百川顿了一下，觉得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那边又问：“结婚的话还算数吗？”
“算数。”唐百川的呼吸都轻了几分，这样的语气是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小心翼翼。
“好，那就好，明天上午九点，在xx区的民政局门口，带上你的户口簿。”
“好。”
那边挂了电话，唐百川维持着先前的动作大概持续了十秒，才意识到身后张凌奇怪的目光。偏偏，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有点，嗯，怎么说呢，癫狂了。
他箭步回到办公室里，落座的时候甚至还转了一个圈，呃，这不太符合他了。紧接着，他把电话记录翻了出来，看着看着不自觉就笑了。
“唐总，有什么开心事吗？”后面跟进来的张凌一眼看出来唐百川今天的不正常。哎？这高兴太露骨了吧，唐总。
唐百川顿了一下，笑容敛了几分，随即又绽出来。
“我要结婚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张凌觉得……唉？
“恭喜恭喜！”
唐百川笑着点点头，“明天去领证。”
张凌再一次风中凌乱了。
“哈哈，恭喜恭喜，哈哈……唐总，别忘了去公证。”
……
唐百川顿了顿，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国籍还是英籍。
“谢谢。”
张凌想，自己跟了唐百川这么久，恐怕这句话才是最真诚的。
上司要结婚什么的，他才不八卦呢！
第二天唐百川起得很早，很奇怪，先前愈演愈烈的失眠，前一天晚上竟然没来造访。他睡得很香，起来的时候觉得精神抖擞。
露华出现的时候，他已经在办事处那儿排了半个小时的队了。今天应该算是个好日子，来登记的人特别多。
唐百川个子很高，外貌出众，一个人零丁地站在来登记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凸出，周围的小情侣们不时把目光聚到他身上。
露华来的时候，唐百川觉得自己的心都酥了一块。
她穿了一条红裙，颈部到胸部是镂空的流云图案，在腰间收紧，挂着一个流苏，再到裙底，绕了一圈红色的穗子，随着主人走起来热热闹闹地晃荡着。她脚上穿一双红布鞋，鞋面上绣着嬉闹的鸳鸯，一步一步，像踩着莲花过来似的。
唐百川看得呆了，等到露华走到他面前时，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喂。”
“唐百川！”
……
这样的目光对一个女人来说，是至高无上的赞美。露华低头笑了笑，“你再没反应我就走啦？”
话刚说完，她就被人一把搂住了。
喂喂！这么不讲理！
露华笑了笑，安安静静的回了他一个拥抱。
“东西都带好了吗？”唐百川的声音轻了几分，慢慢松开。
“嗯，你的呢？”
“带好了。”唐百川这副模样啊，面无表情的，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露华抬头戳了戳他的脸，唐百川一脸惶恐地看着她。
呀！又被亲了。
一。二。三。
露华在心里默默数着，果然三秒后，唐百川的脸再度不可思议地红了。突然被亲了什么的，才不是他的长项呢。
露华笑了笑，不说什么了，像其他的情侣一样，她歪在唐百川的肩膀上就没动了。他们已经排到队伍的前面，又过了十分钟，轮到他们了。
办完证出来，唐百川跟其他人不太一样，别人都笑眯眯的，或者拥着另一半两个人腻歪着，唐百川则是步伐很快，似乎被什么吓到了一样。
露华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脸上没什么笑意，走了几步，干脆停了下来。
又过了十秒，前面狂走的唐百川忽然停了下来，顿了顿，回头，人呢？他看到露华站在后面不远处，隔了段距离定定地望着他，表情像受了什么委屈，一双眼波光粼粼的。
他一步一步走过去，有些慢，慢而坚定。
“怎么了？”
露华沉默。
唐百川又凑近了一步，拉起露华的手，“回家了。”
露华忽然踮起脚冲到他怀里，双臂张开紧紧抱住他。唐百川缓了一下才站稳，下意识回抱住露华。这样的缠绵持续了一分钟，怀里的露华忽然破涕而笑，“唐百川！你个傻子！”
唐百川：……
唐百川一直没解读明白露华的那句话，后来有一天在张凌的偶然启示下，他懂了，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