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魔烟瘾一发作,就一去不归,平时也无精打采地没了各种兴致。蜘蛛精因此心生不少幽怨,与鬼头之间出现了不可弥合的裂痕。
这日深夜,雨雪交加,鬼头又犯了烟瘾,跑出去寻找。大街上冷冷清清,工厂里消消停停,好不容易寻到一个停车场,亟不可待地把鼻子贴在汽车的屁股上猛吸起来。半天过去了,发现这汽车的屁股根本没有烟气冒出,让他白忙活了一场。鬼头乍着双手,猫着小腰,瞪着疑惑的眼睛,绕着汽车的前后转了好几圈。心想,这个东西每回都是在奔跑的时候,才从屁股里冒出烟来的,便推着那车奔跑起来。他一边推着那车奔跑,一边把头探到下面去闻,弄了半天,还是半点烟气没有得到。鬼头抓耳挠腮,一时火起,把那车掀翻,用自己的宝物去晃。顿时产生了爆炸,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鬼头饱饱地品尝了一顿烟气大餐,被熏得乌漆墨黑地回到了家里。
一起接着一起地纵火焚车案,总在深夜不明不白地屡屡发生,让那些养车的人,都心惊胆战地睡不着觉。在当时的那个社会,能买得起车的,大多都是魔鬼高米尔的孩子。他们急急地请出自己的保护神,就是那个恶鹰傲空,来为他们做主。
这日,魔鬼的一个孩子,开着车在公路上疾驰。突然,从倒车镜中看到一个干巴巴、全身都是褶子的人,紧随着他的车在后面飞行。狐狸崽子被吓得魂游天外,不断地增加马力,可那干巴鬼就像用线连在了车后,总也甩不掉。小崽子一时紧张,把车开到了路边的沟里,弄翻了。
旱鬼正跟着吸得起劲,突然这车翻到了沟里,停了下来。他趴着车窗望了一眼里面的狐狸崽子,已经剩下半口气了。鬼头还没有过足瘾,用宝物往那车上一晃,随着一声巨响,大火顿时升起,魔鬼的孩子,也因此被送下了地狱。
傲空正好赶上这事,一个呼哨从空中直降下来,衿鼻子瞪眼睛地冲着旱魔大叫道:“上次是蝎精和蜘蛛精两个,杀我家大王的孩子。今天你这鬼头又是如此,得给个说法才行。”
旱魔正有滋有味地吸得起劲,听有人与他大吼大叫,回头来望,原来是高米尔的手下恶鹰。心想,我正找你们不到,没想到送上门来了。他的那个晾得有些发凉了的恼恨,又被回锅翻炒了起来。也不答言,继续旁若无人地猛吸,想攒足精神,再拿这鬼东西出气。
恶鹰见旱鬼好像没听见自己说话一样,依然故我地在浓烟中飞舞着吸他的烟气,气呼呼地飞上去来扯。鬼头火冒三丈,心想找死还很着急的。一张黑黢燎光的、褶子堆褶子、皱纹累皱纹地像个破烂不堪搓衣板的脸,由于发怒,褶子和皱纹紧紧地拧在了一起。他瞪着冒火的眼睛,用嘶哑的声音对恶鹰大叫道:“你们烧了我的家,把我的女人赶得到处跑,这笔账我还没来及找你们算呢,你倒是很知趣地送上门来了。”说完,张开两只干巴巴地如同麻杆一样的手,飞旋着去抓恶鹰。
傲空也不示弱,展开身形,与鬼头厮打了起来。没过几个回合,便支撑不住了,化成原形向远方逃去。旱魔脚力没他快,在后面边追边用他的法器来晃。傲空羽毛被烧焦了不少,见到一片水域,什么都不顾地急忙钻了进去,随流而下才得以脱身。
傲空满身焦黑地找到了他的大王,带着哭腔地向其叙诉道:“那可恶的旱鬼,到处烧车杀您的孩子。我去找他理论,却翻我们烧他家的旧账,还把我打成了这个样子……”
魔鬼听后,勃然大怒,用手指着旱鬼家乡的方向,咬牙切齿地大骂:“这个该死的干巴鬼,我看他活得有些不耐烦了。既然你有一心向死的想法,那我就好人好事做到底地尽量成全你,像送雾鬼与沙鬼那样,把你送到耶和华孩子那里去……”他发了一通火,恨了一场,又好言好语地安慰了恶鹰一下。
高米尔来找旱魔理论。鬼头因为老窝被烧,加上沙魔的事,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也正想找他高米尔理论呢。于是话不投机,各怀恼恨的两个,动起手来。从山里一直打到山外,从地上再打到空中,又从空中打到了地上,闹得天翻地覆。
娜娜正在此间,得到了消息,乘着飞鹰赶过来。见两个鬼头打得不可开交,急忙祭出上帝的大印。那宝出手就变成了七个,闪着金光向两个打去。高米尔与旱鬼见情况不妙,谁也没有心思再纠缠了,纷纷躲闪而走。
娜娜知道自己对付不了两个,把遁地鼠,乖乖兔,伶俐鸡,出洞蟒,胖胖猪,嘟嘟羊几个叫来,集中力量,与她一起翻找。
做事滑滑溜溜像泥鳅一样的魔鬼,一战旱鬼不胜,又把娜娜惊动了,知道事情不好办了。他不是睁着眼睛不管不顾一味做傻事的主,碰到墙了知道回头,遇到山了知道拐弯。心想,我暂时先放你一马,让你再好好地活上几天。不过也没什么,就几天罢了,到时看我怎么收拾你。于是,什么都不去理了,径直跑到了雾鬼家乡去了。
与高米尔不同的是,这旱鬼不能不外出,对于他而言,断了烟就像断了血一样。但鬼头也不是不管不顾地一味犯傻,知道怎样躲着人,常常在晚上出动——明目张胆那是要受伤的,偷偷摸摸那才是长久之计。他躲着娜娜等,昼伏夜出地就像老鼠一样。能对付尽量就对付一口,实在没有对付的了,迫不得已才去烧烤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