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们都明明白白见到了一个长相平平、有些干瘪的中年瘦子,不怕枪弹,又能飞升上天,不知是何妖人。这个妖人前后判若两人的神情,及莫名其妙的举动,更加地令鬼手和海豹摸不着头脑。他先前凶神恶煞一般,看样子是想杀掉他们,可后来在他们身上闻了闻后,不知什么原因,眼神中隐约可以察觉到,一种无法形容的慈爱,而且充满了柔和,其中蕴含着的味道谁也猜不透。以那人来无影去无踪的身手和法力,都为自己以后无法预料的前途,不约而同地捏了把汗。
就在这时,两伙看着人干活的海盗,都跌跌撞撞地跑来了。告诉鬼手和海豹,那些干活的人,就在他们的眼前,被风吹走了。翻遍了所有的地方,也没找到。
不到一天的时间,接连发生了这些令人匪夷所思的古怪之事,让鬼手和海豹等无不惊悚,都惴惴不安起来。从此再也不敢杀人,把丹尼等留下的孩子女人“心怀好意”地善待起来。
就这样一连过去了好几天,海盗们什么都没做。鬼手和海豹把自己圈在屋里,枕戈寝甲地加强了防范,以备有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情发生。安安静静什么都没有发生地过了几天,风平浪静地没有任何不正常。鬼手和海豹在这种“正常无事”的煎熬中,挺了过来,随着时间的一点点过去,恐惧和不安在一点点地减少。毕竟骨头里流的都是魔鬼的血,杀人和杀人的场面,就像平常人吃饭和吃饭的次数一样多。
无一例外,海盗们都是魔鬼的狐子狼孙,有时间便在一起参悟几天前的哪两件怪事。有个叫“哈巴狗”地极具老谋深算的海盗,头发像涂了油一般地光亮无比,脸上皱皱巴巴、纵横交错地就像一张缩小了的毫无规则的交通图。一双狡猾的眼睛,滴流直转。嘴巴微微上翘且向前突着。脖子细长,下巴上还长着几根稀疏可数的米黄色胡子。所有的心机和狡诈都藏在了光亮的头发和稀疏的胡子当中。看上去身体不是很好,弯腰曲背地站在那里,若要再被火燎上一燎,那就是活生生地一只大龙虾。而坐着便像极了一个长相不招人待见的干瘪的老土豆,有所不同的是,“老土豆”的上面沾了一层发亮的黄毛。他不管说话还是看人,一个明显的特点是,从不抬头,而眼睛却不停地转动,就像是从别人那里租赁来的,一刻要是不活动的话,就担心不划算地折了租金的血本。
他低着头,转动着小眼睛,斜溜了鬼手和海豹一眼,脑袋摇来晃去,慢慢吞吞地给两个分析:“那天的事我也全看见了,就那人的本领和神通来讲,要杀我们就如同灭个苍蝇,除个臭虫。”他拿着常对别人做的比方,习以为常并不假思索地用在了自己的身上,“而他没有那么做,证明不是敌人。他把海蝎子等救走,说明也不是我们的友人。”这些都是说了等于没说的放屁话,他不以为然,饶有兴趣地往下讲,“一个保持中立的人,不会对我们造成任何威胁。至于丹尼和海蝎子,就算侥幸活下来,也都成了废人——要人没人,要枪没抢,要钱没钱了。小小的泥鳅又能掀起什么样的风浪呢?再说,还有那么多孩子女人在我们手里攥着,量其也奈何不了我们怎地?”
“哈巴狗”的这番话,就像一剂良药,一针下去,顿时打掉了鬼手和海豹心里的隐忧,心情大好地秧歌戏起来。
魔鬼把一些孩子救出岛去,找个安稳的地方放出来。大多没有啥事,就是丹尼和海蝎子不同程度地被烧伤了。他又摸又抚地稀罕着,好吃好喝地进行调养,没几天便康复如初。
丹尼和海蝎子都明白,是这个干巴瘦的中年人救了他们,所以对高米尔毕恭毕敬。平时,这两个狗东西都是说一不二、作威作福惯了的。如今这般低三下四的做孙子,还真难为了他们,是心有不甘地不情不愿,可表面上无可奈何的文章还不得不做一下。
高米尔见他们已经大好了,就带出来走一走,逛一逛。进了一家很大的酒楼,打算为两个好好地进补一下。要的当然都是最名贵的菜,喝的当然都是最名贵的酒。
酒在相对不很活跃的气氛当中过去了三巡,丹尼站起来,给他的救命恩人——魔鬼高米尔敬酒。他端着杯对高米尔说:“这回多亏了老弟的相救,我还没有请教您的高姓大名……”话还没等说完,高米尔马上给予制止:“称呼不对。”简洁明了地显得话语十分地金贵。丹尼先是一愣,好好地端详了一下高米尔,怎么看都觉得没有自己的年纪大,有些醒豁地埋怨起自己不懂礼貌,于是笑了笑,马上改口道:“我是个粗人,不很会讲话,你老兄不要见怪……”刚说到此,被高米尔又无情地打断:“这种称呼也不对。”比上次多了几个字,还是那么简单明了。
丹尼彻底被弄糊涂了,想自己是不是喝高了,听错了。不由自主地晃晃头,没有感觉到晕啊。不由自主地又抬抬脚,也没有感觉到飘啊。心里有些不相信地还在嘀咕,要么就是自己受到了刺激,神经出现了问题,耳朵不听使唤地出现幻听了?他呆呆傻傻地望着高米尔,还不住地扫视着海蝎子。
魔鬼脸上一点表情没有地坐在那里,就光顾着一个人自斟自饮地吃喝,头不抬眼不睁没把两个当回事地放在心里。
如此这般的神态,让丹尼面子有些挂不住,干巴巴地戳在那里,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地十分尴尬。
一边火爆脾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