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听傅谨潮如此动怒,堂下竟一时无人敢应话,半晌,一奴才颤颤巍巍道:“夫人已回府!”
傅谨潮面不改色,转身问道:“诸将可畏?!”
“死尚不惧,何惶姜府!”二十四人俱是怒发冲冠,英雄气概。
“那且随我来!”这一行人气势汹汹就要冲去姜府,却见家中飞驰出一抹素色身影,“诸位将军且慢!”
这声音宛如空谷水涧,只一会儿就让众人的心都放了下来,也停住了傅谨潮的脚步。
“你小孩子莫管!”傅谨潮的语气有些生硬,“我去去便来。”
水笙抬头看着他,眼里满是不赞同,“我且问哥哥一句,姜萍现在是什么人?!”
傅谨潮一愣,低下头,声音里竟带着一股钝意,“那我呢,我又能做什么?!”
那一刻,这位威风凛凛的将军,竟然显得这样孤弱,像是孩童一样,双目通红。水笙却再也忍不住,满眼含泪地道:“哥哥!”
傅谨潮抓紧手中的枪,道:“水笙,莫哭,我去去就来。”
水笙扭头道:“诸位将军愿为兄长出生入死,奴感高义,只国有礼法,家有门规,纵然是十恶不赦,也自有朝廷法律。若是诸位这样杀过去,便是陷兄长于贪恋美色,不顾正妻之地,还请诸位将军一劝!”便是娉婷拜下,诚意十足。
二十四人俱是惶恐,难当此理,其中为首的一人连忙道:“小姐快快请起!此礼我们万万受不得!”
便是齐齐跪下,道:“小姐所言甚是,还请将军三思!”
傅谨潮愣愣看着众人,忽然大喝一声,冲进府中。
水笙一愣,却还是泪中含笑,“多谢诸位将军!”便要设宴留住他们。
那为首之人连忙道:“军纪在身,不便久留。小姐今日恩情,余等牢记在心!”
“是诸位将军高义,兄长能得诸位攘助,便是最大的运气!”
那人连呼不敢,只道:“余等皆为将军的家将,乃是傅家旧部,小姐既是傅家人,只唤名便是,口称将军,余受之有愧。余名傅棹。”
众人竟然一同跪下,“余等皆是傅家旧部。”
水笙一愣,看着诸人,也多了几分亲切,“既是本家,便不多礼。”
送走这二十四人,水笙收拾了一番,亲自去厨房炖了汤,收拾了一些菜,端着酒就去了傅谨潮的房里。
“哥哥。”
“水笙,”傅谨潮许是想通了许多,脸上带着疲惫,一股散漫和怠懒徘徊在房间里,“刚刚多谢你了。”
水笙没说话,给他盛了碗汤,热了酒,静静坐在他身边,身姿挺拔,眉眼温柔。
傅谨潮喝着汤,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
两人静静坐着,屋里的银枪寒凉直透人心。这大屋出奇的安静,没有仆人的窃窃私语,也没有挑水送茶的脚步声,甚至连鸟叫,都听不到。
“我当年是真的想和她好好过的。”傅谨潮忽然开口了,“那时候没想太多,还觉得是人生的喜事,两人能琴瑟和谐,白头偕老。”【 - 为您精选 .ieb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