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笙虽然闷闷不乐地离开了绣房,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一直庆幸自己能进了厨房。
因着是陈姑姑介绍过来的,水笙以前又常常来厨房里转悠帮手,厨房里的张妈妈对水笙一直很好,也把着活儿教她,没让她去烧柴添水,只教她摆冷盘儿和盛汤。
只水笙觉着自己还是该有个拿手的本事,因此自己抱着柴火和四喜一块从烧火丫头坐起。
四喜听说水笙会绣花,顿时唬得一跳,“你这手是拿来绣花的呢,烧火岂不是毁了!”
水笙就笑了,“那我干脆好好端着手,也不吃饭洗衣裳了,就等着绣花。”
这话把张妈妈逗得开怀大笑,“水笙,你莫要逗四喜,省得下回没四喜丸子吃。”
四喜也跟着点点头。
正巧王妃点了一盅血燕,这东西非要小火细焖,是个精细活,两个人吹了一会儿火,水笙看了看,琢磨着还差点,转头一看没柴火了,就和四喜招呼了声,跑去抱柴火去。
正巧在后院点柴火的时候,就遇见一个急吼吼的人。
那人一看水笙,就急切地问:“这位姑娘,今日怎么不是四喜过来的?”
水笙看着他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还是回了:“四喜在看火。”
那人就松了口气,“姑娘别介,我是四喜的二哥,她素日不大机灵,就担心出了事。”
水笙定睛一看,可不,这人和四喜一样,生得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嘴角上扬,看上去就是一副笑颜。
“哟,您这么一说我看着也像,”水笙松了口气,“四喜可讨人喜欢了,哪会出什么事。”
那人就松了口气,说:“谢谢姑娘了,我叫安庆,是外院的。”
水笙脸色就没那么好了,按理说她们是不能和外院的人接触的,也不等安庆多说些什么,点了点头提着柴火就走了。
路上水笙想,连亲哥哥都一脸担心地说四喜不聪明,看来还真是。四喜可不是比自己还笨么。
看来陈姑姑当真觉得自己是个笨的,让自己来和四喜作伴了。
可是水笙转念一想,诶,四喜讨人喜欢啊,反正她们两个人都没什么大志向,凑合着看看厨房的本事还是有的。
回到厨房一说这事,四喜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瞎操心。”
水笙多嘴一问,这才知道原来四喜和她二哥都是跟着王妃的何嬷嬷的孩子。
别人不知道,说起何嬷嬷水笙却是知道的。
那时候水笙和听雨她们一块儿来王府,就是何嬷嬷带了一会儿规矩的。
可是水笙看了又看,愣是没看出来四喜和何嬷嬷长得多像。
四喜这下反倒是聪明了,“我和我娘不像,若是像的话,早就有人巴结我来了。我娘说了,我脑子笨,就干点粗活,王妃心地好,会替我把这关,不让人欺负我的。我哥脑子好,王妃就让我哥跟着世子爷。”
说到这里,四喜忽然笑了,“我哥今后可是要赎身出去的,我娘说,我哥脑子好,做个大管事都没问题。王妃说让我哥到时候去做个白身,以后子孙也能考科举当状元。”
说到这里,水笙开始羡慕起来了,“真好啊。”
“水笙你也想赎身出去吗?”
水笙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去找我爹娘。”
四喜也知道水笙的父母不见了,只以为是在水灾中没了,就不敢说她的伤心事,只问:“要是没找到呢?”
“没找到?”水笙还真没想过这个,总觉得找可以一直找啊找,找啊找,如今被四喜这么一提,倒也很为难,“我也不知道。”
张妈妈看着这两个小姑娘煞有介事地琢磨着是十来年后的事情,就觉得好笑,“说那么长远的做什么,血燕好了?”
“好了。”水笙收了火,有些扭捏地说,“张妈妈,我想学煲汤好不好?”
张妈妈点点头,“是该学点,多学点好。”
四喜也嚷嚷着要学,“听说鸡爪猪脚煲黄豆可好了。”
张妈妈就笑开了,“你哪听来的?!”
“我听我娘说的,王妃可喜欢喝这个了。”
水笙眨了眨眼睛,“这个补什么?”
张妈妈就戳了戳四喜,“你这个听话只听一半的,就没听陈嬷嬷说,是拿来补哪里的。”
四喜想了想,“忘了。”
张妈妈哈哈笑出声,连带着周围几个做菜的婶子都笑开了,“我瞧着水笙倒补得好。”
说到这里,水笙就有些脸红了。原本在灾年,她都比一般人胖些,再者说了,在陈知州和王府这里吃的好,人生得高挑,脸上也白白软软的,笑起来还能有梨涡儿。因此看上去倒不像是八岁多一些,反倒像是个十岁的小姑娘。
王妃点了许多东西名字普通,做起来都极其精致,例如鸡胸炒木耳,便是十二只鸡取了胸肉,撤了鸡翅和腿,拿剩下的鸡架子煲好汤后,鸡架子就不要了。诸如此类剩下的边角料,张妈妈如果不用来做菜,就会卤好了端给水笙和四喜吃。
四喜特别喜欢吃鸭架子,水笙就特别喜欢喝汤,两个人凑在一块悉悉索索的像是对小老鼠。
没多久,水笙打水的时候又撞见了安庆。
这回安庆又笑眯眯地打招呼了,“水笙妹子。”
水笙唬了一跳,“小哥,你来找四喜?”
“啊?……哦,嗯,是的。”
水笙应了一声。
安庆又笑了笑,琢磨着该说些什么,“世子爷快回了,让我打点打点。估计今后我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