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平早上没吃饭,再加上刚才空腹喝了点茶水,腹内空空。几杯酒下肚之后,他的肚子开始热了起来,虽然酒量还行,但空腹饮酒是最容易醉的,这几杯酒灌得他脑袋开始微微有些晕。
王元平心道:不好,再喝下去非醉不可。于是,找了个由头说不舒服不敢喝了。洪南喝酒的规矩是主人家如果不使劲劝酒醉倒几个,那是绝对不会罢休的。这样他们觉得才能把客人伺候的到位,他们家的好客也才能得到充分的体现。至于场合嘛,那是不太分的。
王元平刚刚喝了几杯酒就要不喝,那肯定不行。杨家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劝了起来。无奈,王元平拿定主意谁劝也不喝了。见他实在不喝,杨父和他的亲戚们也只得罢了。
屋里人吃饭的过程中,这些娘家人已经把嫁妆抬上了车装好了。等他们吃完饭,也该启程了。直到这时候王元平才看见杨丹。
此时的杨丹脸色红润,一身大红的旗袍,脸上画着淡淡的妆,人显得格外漂亮,见了王元平笑道:“领导,您来了。”
王元平闹了个大红脸,连忙摆手道:“别,可别这样称呼,现在我就是平头百姓一个,再领导领导的叫那就是损我了。嘿嘿……。”
杨丹咯咯笑了,张忠诚腆着脸幸福的看着新娘子,脑袋摇晃着得意洋洋的小声说:“我媳妇真漂亮。”
杨丹脸一红,白了他一眼,低头进了屋。
时间差不多了,王元平和杨家大哥杨长福一商量,可以上路了。
于是,杨家大哥高声招呼家人道:“赶快,送新媳妇上车。”
一家人热热闹闹簇拥着杨丹出了家门,一出大门口,杨丹回身看了看家,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杨母本来就不好受,一见杨丹哭了,自己跟着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一伸手,拍了女儿的背部几下。
“妮子,到了婆家好好表现,上孝公婆,下爱丈夫。记住了。有空常回来看看我们。”
杨母的一番话使得杨丹更加伤心,直接搂着母亲嚎啕大哭起来。
“妈妈,我不嫁了,不嫁了,我不想离开您!”
杨母重重的一拍女儿,训斥道:“这叫什么话,好好的,别哭了啊,结婚了好好过日子就好。”
杨长福这时几步过来拍拍妹妹的肩膀,道:“差不多得了啊,时间不早了。”
杨丹这才擦干泪眼,抬腿要往外走,杨母这时悄悄的附在她的耳朵边轻轻说道:“女儿,上了车别说话。”
杨丹一怔!虽然不知道母亲是怎么个意思,但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这时,杨丹的姐妹开始起哄起来。
“姐夫,就这么让我姐姐上车啊。啊?咯咯……”
张忠诚紧张起来,迷茫的看着她们问道:“那……那……,要怎么……上?”
一个姑娘喊了一声:“抱上车啊,咯咯……。”
张忠诚这才如梦初醒,走上前去抱起羞涩的杨丹往车上走去。
杨家大嫂手里端着一盆水,紧随其后。等到新郎新娘上了车,一切准备就绪车子开始缓缓走了之后,她的一盆水“哗”的一下泼到了地上。
这个也是洪南的习俗。意为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好好过日子不再回头。
伴娘是杨丹叔叔家的妹妹叫杨静,姑娘比杨丹小两岁。算起来和王元平的大妹应该是同龄,是滨海大学的学生,这回是特意回家当这个伴娘。
杨静和张忠诚、杨丹乘坐同一辆车,而王元平和杨丹家的两位送客一起上了那辆装满了东西的大头车。
这次和来的时候不同,拉东西的这两辆大头车上到了前头,轿车在后头。因为车上载有新娘陪嫁的东西,不能跑快,因此,两辆车一前一后不紧不慢的向洪南方向开了过去。
快到中午的时候,两辆车才慢慢跑到了洪南县城化肥厂家属院。
一到家属院门口,只见杨长征和吴军赶紧指挥着几个青年人燃放起了鞭炮。鞭炮声中,两辆车到了家属院张忠诚家楼下。
张家人一起把车上的东西快速卸下来,吴军则赶快跑到大头车跟前打开了车门热情的把两位送客接了下来,迎到了楼上。
新郎刚下车,杨长征喊了一声:“新郎官,把新娘子抱上楼吧。哈哈……”
众人跟着起哄,张忠诚咧咧嘴,冲着车上的杨丹道:“来吧。”
杨丹脸一红,没有说话微微点头,她牢记着母亲刚才说的话,一路上没开口说话,到了这里还是不说话。
张忠诚感到奇怪,心说她今天怎么了。
在众人的一片哄笑中,张忠诚把杨丹抱上了楼,王元平和伴娘杨静随着一起也来到楼上,张忠诚家里人很多,使得他家本来不大的房子更显拥挤。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结婚不像现在还要出去录像、拍照等等,那时的结婚仪式相对简单。
在家里举行个仪式就可以了,就连伴郎伴娘也是新兴事物,再往前根本没有。张忠诚这算是比较前卫的了。
中午,张家在一个空闲的院落里摆下了十几桌酒席,招待各方亲戚和杨家来的送客。上百人在这个院落里推杯换盏,喝酒猜拳,好不热闹。
王元平和新郎新娘一桌,忙的够呛,也没正经八百吃几口。早上喝的酒在胃里开始翻腾起来,难受的他脸色蜡黄,汗出如水。但也不敢声张。只能忍着盼着快点结束。
一番折腾到了下午一点半左右,等新郎新娘敬完酒之后,客人们开始渐渐散去。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