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竹的心变得焦虑起来,声音因为害怕也有些颤抖,“父亲!你不能这样睡下去,咱们俩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说好呢,你不要这样睡下去啊,父亲!”冉竹用颤抖的声音喊道,她很害怕她的父亲就此撒手人寰,她心里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和她说。
苏洛风此时慢慢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的身子比之前轻松多了,也没有再感觉到毒性蔓延,当他看到老头不省人事,心知不妙,立马运功为老头疗伤,只可惜他也只是刚刚恢复,功力大不如前,没有一会便口吐鲜血。
老头这时慢慢睁开双眼,风无痕在一旁为其把脉,当他脉到老头的经脉时,脸色巨变,冉竹察觉,心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紫瞳也不知所以然,也跟着问,风无痕不知怎样作答,就在这时,老头突然慢慢说话声音虚弱,犹如浮丝,他轻轻说:“你们两个不要再白费力气了,也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心里最清楚不过了,洛风小子刚刚恢复不宜过力运功,要好好修养,好好练你的武功,否则这么多人的性命全都白搭了,记住,你的使命,你的任务。”然后又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冉竹不停地为其拍着胸口,老头看着冉竹,目光柔和,心疼地说:“没想到在我人生的最后一刻能听见你叫我父亲,没想到你还能原谅我。”
冉竹哭着说:“谁说我原谅你了,你不能死,咱们俩的帐还没算完呢,你死了我找谁要去。”
老头轻轻笑了几声,说:“人生无常?我以为我还能默默地陪你几年,没想到今日老天就找我讨债,人生就是如此,你以为还有时间的事,或许在一眨眼之间,全部沦陷,所以说,好好珍惜眼前,珍惜身边人活在当下,未来的事计划不好,也说不清楚,不要在让自己后悔,小竹啊,我是时候该找你母亲去了,该找我的老婆子去了,呵呵,她走的时候还很年轻,而我却成了一个小糟老头,不知道到了下面她还认不认识我啊?”
紫瞳在一旁听得全是眼泪,哭哭啼啼地说:“你放心,伯母肯定能认得你,她这么爱你。”
老头子又是不停地笑,然后咳嗽几声,又说:“小丫头,你虽然嘴皮子毒得狠,心却不坏,但也固执,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头子我说一句,你一定要记住。”
紫瞳认真地用力地点了点头,老头子这时张开口,慢慢说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拿得起简单,放得下却难得很,但也要去做。”
紫瞳知道老头暗示什么,她渐渐抑制住哭声,说:“你放心,我会的,人生苦短,我不会为难自己。”
老头子欣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啊。”然后,又使劲地握住冉竹的手,眼神流露出无尽的担忧,说:“小竹啊,不要怪父亲我,当初也怪自己太年轻,着了别人的道,错过了救你母亲的时间,我心里也十分难受,这么多年,我不是没找过那个人,只可惜江湖之大,真如大海捞针,但是我已经有点线索了,那些线索全部在咱们家的老宅子里,但是,为父我不希望你再插手此事,前方路途凶险未知,这些事情本不是你应该管的,好好活着,远离江湖,这才是保命之道啊!”
冉竹没有说话,也没有管眼泪的肆虐,她只是死死地握着老头的手,她生怕一松手他就这样走了,老头知道孩子倔得很,也清楚她十分可能不会就此松手,他又看着无痕洛风,说:“请你们好好照顾小竹,就当报答我对你们的救命之恩吧。”然后又认真地看着无痕,说:“尤其是这个小子。”无痕此时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老头命不久矣,但他却不知道如何挽救。
老头对着冉竹摆了手势,冉竹贴耳倾听,只见老头的嘴不断合上闭下,冉竹的眉头也逐渐紧皱,脸色更是变得有些诧异,这时,老头的声音突然加大,似乎用了人生中最后的全部力气,说:“活下去,莫挂念!”刚一说完,便长久地沉睡下去,那只紧握的手也渐渐松开,冉竹看到后,顷刻间崩溃,她的最后一道防线此时也已经轰然倒塌,天空不断回响着这悲离之声,也铭记了这人间绝唱。
苏洛风,风无痕,紫瞳三人同时跪下,他们知道此刻的活是用了莫丁的生换来的,他们要走的路是莫丁没有机会走的路。
你永远不会知道最爱你的人什么时候会离开,但是你要知道最爱你的人一定会离开,结果已经注定,过程不须强求,但要切记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