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赫尔佐格……”
接近黑夜之时,墨瑟正呈俯视状贴在教堂的外壁上。
经过每天晚上在港内的四处活动,对于黑光病毒的运用他是越发地得心应手,现在连双手也不需要动作、只凭双脚和背后肩胛部位伸出来的触丝就可以将自己平行地固定在墙上。
在没有任何助力的情况下,这可是他唯一的支柱和依靠了,单凭纯粹的智谋可给不了他安全感。
自从那个混乱的晚上后,赫尔佐格精心准备的[天鹅之死]计划就立刻开始实施起来。
在这位老阴谋家的运作下,那天的警报被作为误报而解除了警戒——但是对于进出口的封锁却依然保持着。
接着,他开始散播列宁号即将到来、δ计划也即将圆满完成的消息,众人马上就可以回到温暖的首都莫斯科。并宣称士兵们都可以提升军衔、护士们有额外津贴,孩子们也可以到大学校去上学……
就像是恶魔抛出了诱饵,愚昧短见的人类们纷纷抢着上钩。
护士们不用再时常进行实验,对于每天的检查也更加松散,晚上整夜整夜地酗酒、打牌;士兵们放松了巡逻和站岗,三三两两地勾肩搭背在一起闲聊,幻想着有了更高军衔后、昂首挺胸地走在繁华的大街上,有美丽姑娘们用心仪的眼神偷偷注视着他们。
有时喝高了,他们还一齐大声高歌《喀秋莎》。博士见了也不制止,反而还笑眯眯地和他们闲聊,甚至还拿出一些乐器来做个伴奏。
孩子是其中最开心的。
没了痛苦恼人的实验,不会时不时被令人恐惧的梆子声强制控制,也不用总是关在死气沉沉的房间里;平均每天的放风时间因为护士们懒得看管而由原来的半个或一个小时、变成了整整一个中午乃至下午。
对于他们来说,可以躺在草坪上晒一下午的太阳、和好朋友一起久久地聊天、和喜欢的女/男孩多多接触,这种生活简直就是天堂。
特别是在所有人都幻想着回去以后、在大城市的富有美好生活时,脸上洋溢的幸福和笑容简直灿烂地像是春天的花朵。
“这种运作操纵的手段,确实值得好好学习。”
望着下方时刻洋溢着喜庆的人群,墨瑟不咸不淡地给出了评价。
然而,一切总是如以前所说过的一样——黑天鹅港是不会有、也不可能有花朵的。其它的花无法生存,唯一的只剩下枯萎的北极罂粟,静静地在冰雪中等待死而复生。
其余的,大概都只能和冰雪作伴,最后要么安静地死去、要么被冻结住死前的美丽。
这些愚昧的人们,仅仅是因为一个莫须有的消息,还有加大发放库存的烟、酒、肉等物资,就被其麻痹,如此喜悦。
而真正的知情者,却都站在幕后,挂着同样的、戏谑的笑容,观看这一出别样的喜剧。他们是导演,所以他们知道这眼前的一切都是为最后突兀的悲剧和毁灭而做出的铺垫。
“美丽的泡沫~虽然一刹花火~你所有承诺~虽然都太脆弱~”此情此景,墨瑟不禁想起了一首在后世流行的《泡沫》,轻轻哼唱起来——但心中对于即将到来的残忍结局并没有起什么波澜。
因为他深刻地知道,人是自私的,他也是自私的——特别是在他都已经不是人类的情况下。为了达成他的目的,死上一些不相干的人又如何?
赫尔佐格可以微笑着布局谋划,杀死这些人、吞噬吮吸他们的价值来强大自己,阴险、狡诈、借用龙类的规则和方式来思考;邦达列夫可以谋划地更远,朝向着世界的宝座,比任何人都要诡计多端,借助一切力量和大势、是一条思想上的真正的狂龙,凡是挡在他道路上的人都将被撕碎地干干净净。
他们因此而不会在意其它人的牺牲。
黑光病毒是一种伪装性极强、可塑性极强、攻击性极强的病毒,在游戏——甚至也许在某一个与虐杀原型相同的世界中,它是真正的王者。
由它和人类结合所变成的原形体,拥有无限的可能与强大的力量,人类在它们的眼中只是草芥不如。
孤独、嗜血、强大、混乱乃至疯狂,奔走滑翔在水泥钢筋的丛林、厮杀在炮火与变异和鲜血的泥沼、伫立在最黑暗也最危险的第一线。将那些所谓的人类所拥有的道德、美好、底线、规矩统统锤烂撕碎,原形体崇拜也统御着最强大的力量。
所以墨瑟不该、也不会在意牺牲区区一些人类。
可能在意识上他还完全无法企及之前提过的任何一位,但是他有这个本能,也有这个意识地去控制自己改变,所以一切也都会越来越顺畅。
“那么现在,我也应该去问候一下零号先生,看看他又进展的如何了。”
墨瑟熟练地向前跳跃,因为急速下降而引起的狂风吹开了他的额发和衣摆,未伪装的清秀面孔上挂着一丝名为愉♂悦的笑容。降落屈膝……
“哎呦我去……缓冲的病毒没凝聚好差点闪着腰了……痛痛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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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已经越来越近了。
雷娜塔踮起脚尖、从铁门上的窗口看着外面;走廊上,部分点缀着一些小小的金色装饰,显得有些节日来临的气氛;几个走在后面的护士摇摇晃晃地朝楼上走去——是去睡觉?还是继续奋战整夜打牌?
反正对雷娜塔来说都无所谓。
平常过了12:00她就可以出去稍微晃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