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伞接过来,洗了洗嘴巴又吐出来,脑子里晕晕的,要不是扶着韩子宿的胳膊,她都要站不稳了。
天悬地转的,只想睡觉。
“子宿,我难受,想睡觉。”趴在他的肩膀上,她喃喃的低语。
“好,睡觉,我们现在就上去。”
“子宿……”
“嗯?”
她忽然嘤嘤的哭了起来,巴掌大的脸埋在他的胸前,瘦弱的肩膀不停的抽搐着,“他不要我了,这次真的是不要我了。”
借着酒劲儿,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着什么,“我终于可以死心了,再也不用期盼什么了。”
一只手抓着胸口的位置,“这里好难过。”
比吐过有些发疼的胃口还要难过,好像是被人揪着,用力的揉搓着。
韩子宿抱着她,听着她的哭声,眼底亦是湿润了,“你还有我,乔伞,不管怎样,你还有我。”
不远处,车灯熄灭,黑色的车身隐在黑暗的树影中。
第一次,他看到她哭得这么伤心,像一个脆弱的瓷娃娃,一碰就会碎掉。
他没想到他们会在饭店遇见,就好像是上天故意给他出了一道难题,他想快点解决顾文卿的事情把她接到身边,却是无意中又伤了她一次。
卓曜懊恼的捶了一下方向盘,为什么他每次机关算计,却单单会在她的问题上出现纰漏,她总是不经意的闯进来,让他手足措。
他现在还不能告诉她这件事,就算告诉她,她也只会是一脸的茫然,虽然他早就知道她就是他的小汤圆,可她不知道。
他几乎可以肯定,她丧失了一部分记忆,对她来说或许不重要,却是他最深刻的回忆,不管她会不会想起来,他都不会再放开她。
小二,再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任你处置。
乔伞腿脚发软,连一步都走不了,韩子宿只好拦腰抱起她,她实在是太轻了,也不知道平时那些饭菜都吃到了哪里。
从她的包里找到钥匙打开门,他来不及脱鞋子直接将她抱进了卧室。
桌角跟过来,围着两个人打转。
韩子宿拍了拍它的脑袋,捊起袖子,走到卫生间拧了热毛巾。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有些迷迷愣愣的看着他给自己擦手擦脸。
“子宿。”她的脸依然泛着酡红,眼神却是渐渐清明了起来,灯光下仿佛是镶着两颗琉璃,“我没事了,你回去吧,已经这么晚了。”
头虽然有些疼,胃里也很难受,但神智还是清醒的。
“你自己能行吗?”
“我真的没事,两杯酒而已。”她揉了下太阳穴,冲他笑笑,“不信你问我一个脑筋急转弯。”
韩子宿放下手里的毛巾,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能开玩笑就证明她真的没什么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要是觉得哪里难受,随时给我打电话。”
“嗯,睡一觉就好了,以后保证不再喝酒。”
谁说酒是好东西,喝了就可以让人忘忧,忧没忘掉倒把晚上吃到的好东西全给吐了,真是浪费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好像一个调皮的孩子,可那红肿的眼圈却时刻提醒着他,再乐观向上的人也会伤心难过,只是他对于她的难过无能为力。
韩子宿又替她倒了热水,看着她喝下去才放心的离开,出门时,他按下了大灯的开关,黑暗伴着月色一起笼罩了下来。
乔伞蜷在温暖的被窝里,像只小老鼠一样啃着被角。
她死心了,真的死心了。
嗯,就这样吧,一觉醒来,她的生命轨迹中就再也没有他。
楼下,卓曜见韩子宿离开,六楼的那扇窗户,灯光也随之消失。
他在车里坐了很久,久到连路灯上盘旋的虫子都渐渐散去,终于是忍耐不住,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他想看她一眼,就一眼,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晚,那种想念铺天盖地。
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睡了,敲门只会打扰她。
看到公寓楼上镶嵌的排水管,他走过去,脱下身上的西装扔到一边,抓着那滑不溜秋的管道便往上爬。
让卓五爷像只猴子一样的爬排水管,这可谓是百年奇闻。
只为了看看她,什么面子尊严气场都不顾了。
“唉呀,有色///狼。”楼下忽然传来一声大妈的叫喊,她抬手指着刚爬到三楼的卓曜,嗓门突然就像大喇叭一样展开了,“快来人啊,有偷内yi的色///狼。”
五爷,谁让你放着大门不走爬管子呢,哥也救不了你啊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