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露露此时已经拦到了车,因为不顺路,所以拦了两辆,风露露让乔伞先上车,并嘱咐她回家尽快清洗伤口。
乔伞瞧了眼自己擦破了皮的手臂,并没有放在心上。
三楼都摔下过,这点伤算什么。
只是她没有当回事儿,有人却上了心。
乔伞刚到家就见小区前的樟树下站了一个人,黑衣黑裤,黑白面具,以及压低的鸭舌帽。
他,他是怎么知道她住在这里?
“刚才有点急事。”他看向她解释,“你的伤怎么样了?”
乔伞笑了,这也太小题大作了,一点擦伤,她根本就没在乎。
“你看,真的没事。”她把袖子捊起来,露出一截雪白的藕臂,白瓷儿般的皮肤上有几道明显的擦痕,周围有些红肿。
“女孩子,身上有伤总是不好。”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药瓶,一只手握住她的胳膊,将瓶子里的粉末熟练的撒在她的伤口上,“有些疼,一会就好。”
他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直到伤口全部敷了药,乔伞才反应过来,她的手臂此时还攥在他的大掌之中,她甚至能感觉到那经由掌心处传来的温度。
她轻轻抽出手,有些不太自然,“谢谢。”
“不客气。”夜枫将药瓶顺手放进口袋。
“上次的事情,还没找机会谢你呢。”乔伞记得,为了救她,他似乎受了伤。
“你准备怎么谢我?”面具下的眸泛着漆黑的夜色,仿佛散落着天上的星彩。
“我,我请你吃饭。”
夜枫凝着她精致的容颜半晌,嘴角忽然向上扬起一抹兴味的弧度,“这就是你谢人的方式?”
乔伞有些窘迫,好吧,除了请吃饭,她的确也没想出其它道谢的办法,谁让她人穷志短呢。
“会弹钢琴吗?”夜枫的话题转得太快,乔伞适应了下才摇摇头,“不会。”
那么高雅的东西,不太适合她,而且,她还五音不全。
“我给你一个感谢的机会。”他忽然拉住她的手,“跟我来。”
乔伞不明所已,只是被他牵着走,他的手刚劲有力,她试着抽了几下都没有成功,“那个……夜枫。”
“我说过,叫我唐。”
“唐。”乔伞不知道要去哪里,虽然这个男人曾经救过她,不过,他身上那种沉冷寒鹜的气息却让她生出一种距离感,直觉上,他跟卓曜像是一种人,可又比卓曜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她觉得应该跟他保持距离。
可事实是,她根本拗不过他,车门打开,人已经被他塞了进去。
“坐好。”夜枫伸手给她扯上安全带,转身坐上了驾驶位。
“我们要去哪?”
“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好吧,她的问题和他的回答显然都是废话。
车子在一个胡同里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一座不太起眼的建筑前,下了车,夜枫掏出钥匙,“到了。”
他打开已经生了锈的铁门,“进来吧。”
乔伞有点挪不动步子,大半夜跟着一个并不熟悉的男人跑到这里,周围又是荒芜人烟,就算被杀掉吃肉也不会有人知道。
看出她的胆怯,夜枫回头将她拉进大门,“放心,我不会吃了你。”
他随手按亮了一边的开关,挂在天棚上的节能灯在闪烁了几下后成功的亮了起来,随着白花花的光芒覆下,乔伞看到一个不大的舞台,装修非常简朴,因为长时间没人问津,舞台上布满灰尘的地板甚至已经翘了起来,四周充满了一股呛人的霉味儿。
而在舞台中间放着一架钢琴,上面简单盖了层帆布。
踏着台阶走上去,夜枫长臂一扬掀开了陈旧的帆布,看得出来,这架钢琴的年龄也很久了,有些地方的涂漆已经斑驳的脱落。
夜枫用手拂去椅凳上的灰尘,优雅的坐下来,“做一次我的听众,就当是你的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