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伞。”韩子宿从人群后面挤过来,刚才他就一直在找她,可是现场的宾客太多,她个子也不高,很快就淹没在了视线中。
身后有人靠近,乔伞并没有察觉,有些涣散的目光盯着面前童话般令人向往的舞台。
金童玉女,天生一对,脑子里突然就蹦出这几个词来,她承认,五爷跟顾小姐真的是很般配,不论外貎还是家世,他们就像为彼此而生的一样。
她跟着众人的节奏,麻木的鼓着掌,她对自己说,她是祝福他的,真心实意的祝福他。
也许,他结了婚,就会放她自由吧,她也终于可以离开那座别墅了,这样一想,不是应该很开心吗?她一直向往的自由,几乎唾手可得。
“乔伞。”肩头突然覆上一双大手,韩子宿有些急促的呼吸起伏耳畔,“对不起。”
“嗯?”乔伞回过头,用一双有些发红的大眼睛望着他,“为什么说对不起?”
韩子宿低头凝视着她刻意伪装的笑脸,心尖上掠过锐利的疼痛,像一把小刀子在刮着他,他是不是做错了,不该带她来这里,让他看到这些残酷的事实,原来,比起让她知道真相,她现在难过的样子更让他心塞难过,他,后悔了。
“对不起。”他再次重复的呢喃,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的脸,“你骂我吧,骂我这个自私鬼。”
乔伞扯了扯薄薄的嘴角,摇摇头,“骂你做什么,你又没做错事,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有些事情,看清楚看明白了,也就不会再多想了,五爷跟顾小姐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祝福他们,而且,我和五爷之间也根本没有什么,你不必自责。”
韩子宿仍然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她越是这样坚强,他就越是想要给自己一巴掌,喜欢与不喜欢,爱与不爱,这都是她的事情,他又有什么权利替她做主,就算要看清事实,那也该用她的方式,她的眼睛,而不是他强加给她的。
对自己,他只剩下深深的鄙夷。
“我们走吧。”乔伞感觉到小腹里一阵阵抽搐的疼,她只想离开这里回家好好休息,其它的事情,她不愿意想,也没有精力去想了。
“好,我送你回去。”韩子宿轻轻放下抚在她脸颊的手掌,改去牵她的手,乔伞没有避开,任他握着。
舞台上,主持人连说了两句,“请准新郎新娘交换订婚钻戒。”
可卓曜好像没听见,漆黑深沉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台下那对刺眼的男女,他们几乎贴在一起,男人的手轻轻抚摸着女人的脸,低声细语,柔情蜜意,亲密无间的姿态羡煞旁人,而且,她的身上竟然还穿着他送她的裙子,讽刺!
放在身侧的拳头不经意的攥紧了,拳心中握着一股火,火热灼人,几乎被他捏得粉碎。
原来是因为有他,所以才不会觉得有一丝丝在意是么?你可以无谓的笑,可以开心的鼓掌,可以带着天真的目光祝福。
唇角划过冷漠阴森的气息,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那他所做的又是怎么回事,半夜三更的喝酒抽烟,甚至想过她的一句话就可以让他放弃这一切,那种感觉又算是什么?
“曜。”顾文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似乎一切都明白了,她强装着镇定,小声提醒着,“交换钻戒了。”
卓曜收回目光,很快掩去了眸中那丝枯井般的暗沉,他拿起司仪举了很久的戒指,执起顾文卿纤细的左手。
他想起那个小小的女孩儿把易拉罐的拉环套在无名指上,对着阳光扬起精致的头颅,眼角眉梢跳动着一缕温柔的光,“妈妈说,有一天,也会有一个男孩为我戴上戒指,他会宠我一辈子。”
她回过头,眼里的笑容金子一般印在他的眼底,于是,他摘下脖子上的血珀项链戴在她的身上,他说:“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你,我会给你戴戒指,娶你,然后宠你一辈子。”
而那个女孩现在就站在面前,正用一双水嫩的眼睛期待着他,望向她颈间的那条血珀项链,其它所有的情绪都似被风吹散了,这是他许给她的承诺。
卓曜将戒指套在顾文卿的无名指上,低下头,吻在她的手背。
顾文卿脸上的笑容绽放如花,激动的热泪盈眶,她等这一天,真的太久了。
随着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乔伞的脚步顿了下,忍不住回过头,那戒指真漂亮,漂亮的有些刺眼,妈妈经常说,有一天,也会有一个男孩为她戴上戒指,然后宠她一辈子。
而这个男孩不会是卓曜。
“乔伞,走吧。”韩子宿小心翼翼,生怕吓到她一样。
“嗯。”乔伞刚要转身,突然听见人群里发出兴奋的尖叫声,原来是准新娘将捧花从舞台上扔了下来,据说接到捧花的人就会在未来的日子里结识自己的如意郎君走进婚姻殿堂。
乔伞不想接捧花,可是周围突然有双手推了她一下,她步子往前挪了挪,那束捧花便落在她的身上,不得已,她只好双手接住。
香气扑鼻的玫瑰,犹带着露珠的晶莹花瓣,只是闻着便似要醉了。
四周的人群往后退出一小块空地,她捧着花站在人群中间,白裙配白色玫瑰,仿佛是凭空而降的天使,不需要浓妆艳抹,清淡的好像不识人间烟火,这女孩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他们竟然没有发现。
主持人往台下看过来,笑着说道:“请这位接到捧花的小姐到台上来。”
乔伞有些无措的抬起头,韩子宿也没想到捧花会从天而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