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伞自己都没有察觉,从什么时候起,卓曜这个无赖无情的王八蛋形象在她的眼中已经慢慢开始改变,她甚至会认为,他其实还是个蛮不错的人。
老两口都在看着她,等待着她替他们做主,卓曜这个人情太大,他们不敢领。
乔伞想了想,也没推辞,“既然是这样,咱们就去看看,说不定能治好婶婶的病,那就皆大欢喜了。”
说完又看向卓曜,“小卓一片孝心,叔叔婶婶就别再推辞了。”
这一声小卓叫得好不顺溜,引得那男人似笑非笑的瞄了她一眼。
郑翰老两口也不好再矫情,只能先勉强同意了。
卓曜所介绍的这位医生是专家中的专家,平时游历国外,每年回国一次,而在国内这短短几天,找他看病的人就几乎挤破了门槛。
以卓五爷的面子,自然不用跟那些人一起打破头的往里挤,他们很快就见到了这位年逾花甲的神医。
医生替郑婶婶做了全方面的检查,得出的结论另乔伞和郑翰都很兴奋,他说郑婶婶的这种耳聋病不是先天性的,所以存在治愈的可能性,建议她做手术。
郑翰一听手术,首先关心费用问题,因为他们的积蓄很少,手头上只有搬迁分来的一点补偿款,像这样有名的医生动一动手术刀,自然不会像普通医院那样便宜。
“所有费用加起来大概要四十万。”医生看向两位老人,“如果你们有时间,后天就可以安排手术,我下周就要回美国了。”
四十万这个数字着实把两位老人吓了一跳,郑婶婶急忙摆手表示不做了,她虽然很渴望能够听到声音,但他们根本拿不出这笔巨额医疗费。
“那就安排手术吧。”说话的是一直没有作声的卓曜,他往身边瞅了一眼,正碰上乔伞迷迷糊糊的目光,笑着揉了下她的脑袋,“你们放心,这笔钱自然会有人买单,不用你们二老操心。”
郑翰夫妇虽然极力反对,可他们根本拗不过卓曜,最后只得同意。
出了诊所,趁着卓曜去开车的工夫,郑翰说:“小伞,小卓的这份大礼,我和你婶婶真的是无福消受,四十万,这对我们来说是天文数字,就算他是你男朋友,我们也不能要。”
“叔叔,你别固执了,四十万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那个人好面子,你要是不接受,他会生气,他一生气我就倒霉,你不想看着我难做吧?”
“可是……”
“您别再可是了,我也想婶婶的耳朵早点好起来,一个人听不到声音,那种感觉您和我都无法感同身受,这样的机会,这辈子也只有这一次了,我不希望婶婶错过。”
“唉。”郑翰心中的感激无以言表,眼眶中滚出热泪,他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不认他,最后帮他最多的竟然是这个从小疼爱的邻居丫头,“你跟你妈妈一样的善良,你们都会有好报的。”
提起妈妈,乔伞欣慰的笑起来,“我后天去接婶婶来做手术,今天晚上,你们就安心的睡个好觉吧。”
郑翰点点头,忽又问:“小伞,你是不是还在恨浩白?”
“我从来没有恨过他,只是他对你们的不闻不问让我瞧不起他,怎么以前没有发现他是这种人。”
郑翰苦笑道:“其实我早就发现了,但作为父亲,我还是希望他可以在经历一些事情之后认清自己,看来,他不但没有这份觉悟甚至还越陷越深,小伞,如果有机会,希望你能够提醒他,弯路走得多了,总有一天会拐下悬崖。”
“嗯,我会的。”
把老两口送回公寓,乔伞一路上都在琢磨郑浩白的事,看来郑翰对于自己的儿子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他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样也是性情使然,看在郑翰的面子上,她应该提醒他,可她觉得郑浩白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小二,想什么呢?”正在开车的男人显然被忽略了,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
乔伞收回思绪,虽然是丢给他一计白眼,可是嘴角却带着笑纹,今天的事情,她是真的感激他,不过……
“我知道,这四十万又要记在我的帐上对不对?”
“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孺子可教。”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不过比起以前欠下的那些债务,这次她欠得心服口服,“谢谢。”
卓曜俊俏的眼尾微扬,“你这是第一次诚心诚意的谢爷。”
好像真是这样,就连上次他从陵阳同手里把她救下来,她也没有说过感谢,谁让那事儿是因他而起。
“人家说谢谢,你应该说不用谢。”
“你谢爷是理所当然的,爷凭什么要说不用谢?”
乔伞再次翻了个白眼,就知道跟他这种动不动就脱口而出的非常人理论无法勾通,他们根本不是一个星球的。
车子行驶在盘山公路上,两边的路灯照着黑黝黝的山坳,乔伞歪在倚子上几乎就要睡了。
“乔小二,不如给爷讲讲你的童年吧。”安静的车内,低沉磁性的声音如微风般刮过耳侧,乔伞猛地一个机灵,“你要听?”
“爷无聊。”
这理由!
乔伞坐直了身子,一只手玩着身上的安全带,仿佛是陷进一段快乐与悲伤共存的过往,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说道:“关于童年的记忆,我记得不是很多,与妈妈颠沛流离直到在一个小镇子上落脚,然后就认识了郑叔叔郑婶婶,他们帮我们找房子,又替我妈找工作,那时候,妈妈身上没有钱,他们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