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亲卫进了三楼,缓步走进了秦潇休息的雅间。隐隐约约瞧见了一抹玄墨色的身影,衬着粉墨霞影纱的鲛绡帘子,连带着亦是渲染上了一抹别是清嫰的肆意,犹似春边嫩色的叶尖新吐的一点子花蕊。
他的脚步声极轻,仿似不想惊扰里间的人。轻轻掀开帐子,那人依旧俊俏的面容晕上了两朵绯云,呼吸极其平稳的躺在鸡翅木雕花大床之上。
他走的进了,当即坐在床沿之上,愣了愣神只是静静的注视着他,片刻,才探起一只手来,缓缓抚上他的脸颊。
依稀仿若回到了当年,自己的父亲重罪入狱,随后阖府连累被抄斩,即便被判了死刑,父亲的政敌却仍旧不肯将之放过,将之送进了东西牌楼,还在他的父亲面前说过。“你最爱的这个的小女儿如此的容貌姿丽。一定会成为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红唇万人尝,流芳后世的绝代名妓的呢。”
如此这般。她便送入了西牌楼里,她知道未来的路是怎样的,有多恶心,然而就在她准备一把大火将一切燃烧的干净的时候,他与千鸟阁的人出现了。
他问她,想不想活,她摇摇头。
想不想复仇。她点点头。
那还想不想活?
而从那一刻起,她望着那那双清明眼眸,霎时便沦陷了。
不过三日,父亲的政敌便被几个朝中重臣联合上书。他的诸多丑事也随之曝光,霎时被推倒了风口浪尖之上,随后更是落得了家破人亡的下场。
自那时起,她便视秦潇为天上的明月,心间唯一的烛火,每每有客人嘲讽当朝信王如何蠢笨如何,如何可悲的时候。她的心头皆在冷笑,这些子人没一个能与他相比的,即便是那个传闻中最是清冷的,号称大楚最是珍贵的襄王。
有一年,一回子康王寿宴,便请了她去了弹曲,她才又见到了他,那玄墨色的身影淡淡然从容,眉目里望着自己浅浅的笑着,天知道当时她的心头跳的有多快,可是仍旧是只能掩饰着,不叫人察觉。
自那次后。她曾一个月来天天拥其入梦,梦里他笑的是那样的温暖,人人都说别看信王傻,但他的的笑意是带着一丝邪魅的,可是她却从不这样觉得。
而后,她发誓,她无论如何,皆要靠近他,乃至不惜一切的代价。
恍然回神,面前的这张容颜是多么的不真实,依稀还有若在梦里一般。
她一把摘掉了自己头上的帽子,满头的青丝霎时倾泻肆意,若瀑布流水一样,仿若在阳光下散着光润。
眼眸里好似有什么东西跟着滑了下来,落在了他的脸颊之上,别是晶莹,竟是犹若露珠一般。
这一刻她是等了有多久了……
她颤抖着用手轻轻抹去他脸色的泪珠,瞧着他的眉头略略舒展一些了。
她低下头,柔顺的长发间满是香气,发尾稍稍抚过了他的脸颊,惹得他微微皱了皱眉。
那茉莉花香清幽的钻入鼻尖,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地盛放。
她欲亲吻他的唇,凑得更近一些了。
只听那人若呓语一般的喃喃道了句,“莲九……”
她霎时怔住了,抚摸他脸颊的手僵住。
不过,过了会儿,她咬了咬唇,当即一个个解开他胸襟前的衣扣,若莲子一般剥落。
他迷迷蒙蒙的说着些听不懂的痴语,骤然之间一把将她的手牢牢攥住,道,“莲九你别走……别走……”
“不走,我在这儿呢。”望着他嘤咛的模样,竟从未有过的犹若孩童一般,叫人心疼。
听见那话语,他才又舒展了眉头,等他稍稍安定一些了,她接着准备脱他的衣衫。
那人却骤然之间醒了过了,眼神还带着一丝迷茫,望着面前的垂发少女,待彻底瞧清楚之后,不由得惊了一惊,道,“你怎么来了?这是哪?”
“这是盈花楼,王爷您醉了。”亚吗欢才。
秦潇这才揉了揉太阳穴,反应过来,许是那冯沐清见自己喝多了,便索性随意开了间房给自己。
“王爷……”她低眉顺眼,从他身旁起身作揖。
秦潇只觉得异常难受得紧,脑子里一团乱麻似得沉甸甸,没法思考,只指着一旁圆桌之上的茶壶,道,“给我倒一杯水来。”
“是。”
她取了水,欲喂给他,他却坐起身,淡淡然自己接过了喝了几口,一双眼眸别是幽冷,道,“你如何会在这儿?”
“我……我来瞧王爷的。”她霎时喃喃,止住了口间的话。
因着秦潇已然将眸子望向自己,别是幽深,仿似冰冷的要刺入自己的心尖。
“你是千鸟阁的人,该知道我信任你。以后,别这样了。”他转过眸子,不再看她,只是喝完了水,便又将杯子递给了她。
她立在他的面前,手边隐隐是颤抖的,只是这颤抖的感觉与方才全然不同,她的眼眸霎时便红了。
秦潇自是自是瞧见了。他略略皱了皱眉,想要开口,却终是止住了。
她抹了抹眼泪,当即接过了杯子,一双眼眸热盈盈的望着他,道,“王爷,你抱我一下可好。”
话毕,秦潇还未反应过来,她已然坐在床上,双手缚住他的后背,犹若捆绳子一般,牢牢将之抱住了。
“你,别……”
秦潇正欲推开他,只听外头有似有人道了句,“王妃,江首领……”
当即哐啷一声,门便被来人一脚踹开了。
那四人只瞧见里间,隔着不清不楚,迷迷蒙蒙的鲛绡帘子,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