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皇上这一趟迁都,是不是,就不回来了,他不要我们了!是不是?”路边,一个四岁的小男孩眨着一双晶亮别是单纯的眼眸,遥遥指着北边官道上几乎就要看不见的龙撵,眼眸里竟带着一丝晶莹。
“嘘,胡说些什么!”孩子的阿娘不过二十出头,忙吓得捂住了他的嘴。
五日后,信王一路连破并州,青州等地,又整合其麾下七八万兵马,此时,冯沐清手下已然足足有十七万士兵,乌压压的大军兵临京都城下,来的时候是为了京都的百姓而战,而现下,竟叫所有人不寒而栗。
皇帝撤走了所有的羽林军,现下这座“京都”着实是可笑得紧,只留下了普通百姓,连一个像样的士兵也没有,几乎便是一座空城,那么信王会如何做呢?
他会不会屠城?会不会伤害他们?
诸人不得而知,昔时皇帝逃跑那几日,已然有些人是自愿跟着去的,却不多,而众多人则是死心的赖在了京都里……
秦潇眯了眯眼眸,南郊的城墙极厚,上头大楚的旗号已经被撤走了,那城门之上,竟还挂着一个人头。
“是赵有为。”冯沐清瞧了瞧,随后道。
“听闻他向皇帝谏言,不可离城,便被皇帝砍了头,悬在这城墙已然多日了。”孙必褚抖了抖胡子,面色淡淡道。
秦潇风尘仆仆,面色竟带着一丝惋惜,道,“此人也是个人才,可惜了。”
大军便没有丝毫阻碍的进了门,秦潇着冯沐清派人占据城门各处要道,街道清冷,没有人随意敢探出头来。
交代一番过后,秦潇便领了不少亲卫立即赶往了信王府。他一脚踢开了信王府的朱门,便朝着后院跑去。
已然二十三日有余……
距他当时约定的日子足足多了七日,不知道,密室下的人可还安好……
可是王府上下还没有被查谈过,他无法确定里间是不是有刺客埋伏,便先吩咐了士兵下去,自己探查探查,以免疏漏,即便他迫不及待的就要跑到密室里去,这几夜,梦里都是那个人儿……
“王……王爷,慕云阁里有人!”忽一名侍卫急匆匆跑来。
“什么?何人?说说清楚?”秦潇皱了皱眉。
“是,是一个女子,正缚着白绫,属下看她好似还在动,便将白绫砍断了,也不知救下没有……”那士兵道。
秦潇略略诧异,道,“随我去瞧瞧。”
当即领了几个士兵一道去了,才入慕云阁,入目所及,一片萧条。养的极好的花草儿枯了一半,秦潇快步走了进去,里间,那女子躺在地上,面色素白,脖子里一道青紫……
“清韵?”秦潇忙走过去,别是诧异。
“你怎么会在这儿!”秦潇诧异的将之抱起,放平在了床榻之上,但那张床榻的中央,竟是一团的血迹,且地上亦是斑斑点点的血迹……
李清韵睁开一丝眸子,瞧见了面前的人儿,她抬起手隔空好似要触摸到他的脸颊,喃喃自言,道,“王爷,你又来了,又来到清韵的梦里了……”
别是深情款款。上来估巴。
秦潇骤然抓起她的手臂,那一只皓腕之上,除了昔时割肉喂亲留下的疤痕之外,竟还有几道才结痂的深深浅浅的伤痕……
“你……你为何要自寻死路?”秦潇骤然想起方才的那方白绫,握住她的手臂道。
“王爷……王爷……”李清韵喃喃,另一只手已经碰到了他的面容,骤然微微睁大了一些眸子,道,“王爷!这不是在梦里?这是真的?你真的会来了?回来瞧清韵了吗?”
她的眼眸里还带着一丝晶莹。
“是,我回来了,快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梁政没有带你去密室吗?”秦潇略略皱了皱眉。
“密室?什么密室啊?”李清韵满头雾水。
秦潇凝了凝神,他以为以梁政的处事,必然会将她一道带进去的呢,片刻忽又想起一事,便问道,“你既没去密室,怎么活下来的呢?”
话才说完,李清韵的眼眸里骤然含满了泪水,紧紧抱住秦潇道,“王爷……你千万,千万不要嫌弃清韵……”
秦潇的身子僵住,昔时他自认为脑子一热的便救下了李清韵,可是这些日子下来,不知为何,他满脑海里,想的都是顾莲九……
现下见她这番模样,着实是不忍与愧疚。
李清韵一边哭着,竟骤然从床上弹了起来,瞧了瞧那床上的一摊子血迹,道,“王爷,你千万千万不要嫌弃清韵不干净,呜呜呜……”
李清韵抱着秦潇直哭,秦潇望了望床单上的血,心中好似略略明白了些什么。
见她稍稍平定了一些心绪,才道,“别哭,我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呜呜呜,那京都指挥使郑斌因着对我爹爹的仇恨,便没有杀我,而是欺上瞒下,将我偷偷带入了郑府,辱没清韵……”李清韵的眼眸通红,她双手环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清韵贱命一条,觉得对不起王爷,多次想要寻死,他却有了防范,说着要让清韵日日夜夜都处在这样欲死却死不掉的心境下,折磨着清韵,后来皇帝迁都,他只冷冷一笑道,‘你说,你这样的,本大人偏不让你死,你说信王瞧见你这副模样,是要多厌恶,多唾弃你。’他便将清韵丢在了王府了……”话毕李清韵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