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南城门。
出征前,皇帝亲自设祭坛,冯沐清亲自歃血为盟,不平逆臣绝不返京。城下八万战士热血沸腾。
皇帝又亲自敬了两人酒,走至信王面前。正欲饮尽。
“皇兄,臣弟此次出征只有一事拜托你。”秦潇骤然道。
“哦?你且说。”
“臣弟的家眷,还请皇兄务必要替臣子照顾好,莫使其受委屈。”秦潇正色道。
“放心!京都一切有朕周全着。”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只是臣弟有一疑惑,还请皇兄解答,前几日,有一夜,臣弟的王妃突然不见了……回来后她的手受了伤,问她她却什么都不肯说,只听驾车的车夫讲,好似是从皇宫里出来的?”秦潇欲言又止的问道。
“竟有这等事?朕怎不知?”皇帝略略诧异,眸光却瞥见了不远chù_nǚ眷处顾莲九的影子。心神微微一荡,却隐而不发,片刻郑重道,“放心,等你走后,朕一定会格外照顾信王府的。你且说安心去吧。”
“那有劳皇兄了。”秦潇饮尽一杯酒。
浩浩荡荡的队伍出发了,顾莲九的目光却一直注视着那个背影颀长的青年。
一身白色劲装将身躯裹住,宽肩。窄腰,比例正好,他的背挺得笔直,却较昔时多了三分英气。
临行前,他的眸光扫了这个方向一眼,顾莲九紧紧锁着瞳孔,她不知道他究竟是在看自己还是看她身后的李清韵。
那是担忧的目光……上广每技。
“你一定要保重。”她喃喃,明知他必然听不见。
官道之上,马蹄扬起的尘土肆意,扬的黄沙漫天,扬扬洒洒的一列列队伍融入天际里,上头飘着大楚皇朝的旗号。
顾莲九等人才回到王府,梁政却眉头微微皱着,面色不是很好。
“出了什么事?梁总管?”顾莲九微微诧异。她可是甚少见到梁政这副面容。
“周玉绾。殁了。”
顾莲九抬了抬眉,微微诧异,当即道,“如何会?”
“奴才也是方才听小厮回禀,正要去看。”
“王爷才离府,怎的出了这等子事?”顾莲九隐隐觉得有些不吉,片刻道,“我去瞧瞧。”
几人阻拦未果,顾莲九才踏入紫竹阁,扑面而来的一阵发霉的气味。角落里,蜷缩着一团,那手干枯的犹若得了瘟疫的鸡爪一般……
而所有的臭味来源都来自女子的下身,臭气熏天,即便里间有些暗沉,顾莲九仍旧看到了几只类似蛆一样的东西自她的身上爬出……
“呕……”顾莲九忙朝屋外跑去,又是真干呕。
呕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才抹了抹袖子,道,“梁政,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人怎么会死?”
“这……她昔时落胎之时便无人管了,连唯一的陪嫁丫头也被王爷赶跑了,那身子……许是落下了疾病,且奴才虽当时吩咐几个丫鬟每日里来给她喂一些吃食,许是……她们偷懒了吧。”梁政思忖道。
“给我查清楚!到底是哪两个!这样趋炎附势,胆大包天的下人……”顾莲九眸子转了转,忽而想起秦潇昔时的法子,道,“查出了卖到教坊司也便罢了!”
“是。”梁政忙躬身,一旁的几个随行的小厮婢女皆吓坏了,从未见过王妃这幅模样……
顾莲九皱了皱眉,这才离去。她虽身处王府,但是王府内眼线甚少,周玉绾失势后,根本不曾注意,现下竟莫名发生这样的事……
周玉绾的尸首因着怕感染了,梁政便派人一把火将之烧了,化作了一堆骨灰,昔时那个趾高气昂的少女的倩影成了一堆粉末……
最终竟是脸入土为安都做不到。
不过次日,府里又发生一件命案,这回子竟是一个车夫,其身上无一丝伤痕,只眉心一个小红点。顾莲九认得,这人便是那夜载自己入宫的车夫,忙着梁政厚葬,且出了二十两纹银安抚了他的家人。
王爷才离开,一时之间竟连死两人,王府上下皆不安宁,说是没了网页,便没了阳气镇住邪祟,一时之间人人不安……
顾莲九亦是心烦意乱。
彼时,襄王府外,密密麻麻的的围着一队队的士兵,手里握着红缨长枪,丝毫不得让闲人靠近一分。
天色略略有些暗沉,直叫人心里烦闷,那些子士兵却站的犹若雕塑一般……
“咕噜咕噜……”木轴滚动的声音渐渐在街道深处响起,没一会儿,一辆载满了粮食蔬果的车自拐角处出现,在襄王府的侧门处停住。
两个士兵仔细检查了一番,正欲放行,忽一人道,“等等,怎的瞧着你这样面生?”
那黑脸的车夫忙迎合着笑道,“那刘老三昨儿个吃坏了东西,今儿可赶不了车了,便着了小的来。”
那两名士兵对视一眼。
那黑脸车夫自怀里取了散碎银子交到一士兵的手上,献媚笑道,“官爷,小的们做这生意也不容易。一点小钱您们拿去喝酒。”
“行吧行吧,你进去吧,只下次注意。”那士兵掂量了一番,道。
当即放了此人通行进了王府侧门,车子一路驾到后厨房,王府的管家忙着了几个小厮来一道搬东西。
“怎的今日不是那刘老三?”那管家随口问道。
“您老出来一下,我这里又要是与您说。”黑脸车夫满脸正色。
管家疑惑,却也跟着出去了。
“小的乃是李博慕府后人……”话说至此,那管家面色大变,几欲喊人。
那黑脸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