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可水月却对这里始终生不出一丝好感,白天也是阴测测的渗人,此时并不温柔的晚风摩挲着树枝,飒飒的响动声在墨色下诡异极了。
“别怕。”
水月脚下一步一步动着,听着在耳畔响起的声音点了点头,这才惊觉被他牵着的手掌心已经浸润出一片****。
‘轰隆隆’隐蔽处的石门缓缓开启,望着这条幽深的甬道,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那深不见底的牢底闯出来。
“走吧”
白墨羽紧了紧握着她的手,示意跟上。
水月呼了口气,跟着缓缓走着,上一次来这里还是一年前,嗅着萦绕在口鼻间潮湿味道,其中似乎还夹杂这一丝丝其他的味道,似乎是,血腥味……
抬头看了眼身边的男人,甬道壁上并不是十分明朗的火光照在他脸上,生出一股朦胧的妖冶,明明没有风,火影却忽闪忽闪,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双眸直直的望着这条看着这条放佛没有尽头的甬道,幽深的眼底却放佛透过这片黑暗看向了另一个遥远,触不可及的地方。
水月的胸口莫名紧了紧,一直被他紧攥的手,第一次,紧紧的回握,轻哈了口气,在心底低叹,原来,他的指尖是这么冷……
路总是有尽头,血牢还是犹如一年前一般,没有丝毫改变,唯一改变的或许就是中厅的那个柱子上没有绑着那个另人作呕的男人。
“主子,你来了。”江一尘从暗处走了出来,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表情,只不过,眼芒在滑到某个人身上的时候似乎微微一跳……
她也来了……
水月的脸本是绷着,看到他倒放松了下来,说到底自己到底在计较什么?这里已经没有那个污浊的男人,朝着已经走到面前的江一尘浅浅一笑。
江一尘的脸僵了一瞬,血牢里泛着冷芒的灯火好像一瞬间变成了漫天的灯火,跟那个晚上一样,一瞬的失神后迅速恢复了常态,快的无人捕捉。
“他还好吧!”白墨羽淡淡的牵了牵嘴角,眼角眉梢已经挂上了往常慵懒的笑意,语气间像是过问老友。
“还是那样——生不如死。”江一尘垂着头半磕着眼帘答,没有一丝波澜。
厅内的火花一晃,白墨羽的嘴角挑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温柔且……嗜血,“这是好事。”
平静的语气不觉得让水月打了个冷颤,这个男人……自己从来没有见过……
“月儿,我们走吧!”
白墨羽往前走了几步,转过身朝水月伸手纤长的手,刚刚那些戾气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好似从未出现,眼波是依旧的随意慵懒。
水月晃了晃神,望着眼前的男人脑海里突然窜过很多副模样,皱眉思索,垂眸不快,挑眼轻笑,抿唇温柔,以及刚刚深不可测的戾气,这一切都是他,而自己选择了跟这个恶魔一起走,心里此时的那股颤抖是什么?是害怕吗?是胆颤吗?
忽的轻笑了一声,在辽阔的厅内荡开,银铃似的,轻快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