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犹豫了片刻,却还是应了。
一阵风起,躺在地上的青竹遥遥的被吹到了院内,水月瞥了眼指上的淡红转身走入屋内。
缠绵无休的梦境里绕着成片诡异的花海,看不清脸的男人脸上挂着斑驳的血迹,那血,红到了他眼里,湛蓝深沉的眼眸一点点破碎成赤色……似是狰狞,似是无边的绝望与悲怆……
“白墨羽……”床上的人闭着眼,额头冒出细密的汗,低低喃喃了一声。
满屋纱帐无风自动,朦胧缠绕,正想要触碰她的手突然在空中一滞,又替她撩拨开覆在额前的发丝,“梦到了什么?明明让你这么痛苦,还是要喊他的名字吗?”
水月睡得极其不安稳,细密的汗珠润湿了发丝,不知梦到了什么,口中呓语断断续续……
“冷……言……”
床上人有些不清晰的吐词,可侧身坐在床榻上的人却听的一清二楚,冷言微垂下眼角,唇角隐约一勾,低声应道,“我在。”
看着水月脸上的伤,从来不知何谓心疼的他,那个地方此时似乎在隐隐发疼,冷言微皱着眉压抑住那种陌生的疼痛,眯起双眼望着床上的人,浑身的寒意骤然浓稠了几分,屋内的纱帐无风自动,四处飘荡摇曳。
盯着水月的冷眸明明暗暗的晃动,“情为何物?”
许是被忽然乍起的锋利的气氛缠绕,水月有些不舒服的轻哼一声,冷言收回心神,身边围绕的着的那层看不到的寒意顿时无影无踪,垂眸望着有些脸上毫无血色的人,脸上划过一抹一闪而过的叹息,不由自主的想要伸手触碰,刚碰到却像被毒蛇咬到一般快速收回手,左手上手心的灼痛细致的蔓延开,似乎要把骨头都啃噬。
因为痛苦双眉紧紧的拧到一起,青红的芒色在手心挣扎,掌中的符咒已经隐约有崩塌之势,全然没有注意到床上的人已经幽幽转醒。
水月只觉得体内有什么在涌动,额际隐约有一缕虽然清冷却柔和的气息流动,缓缓睁开眼,微微一愣,眸色瞬间冷了下去,从口中迸出,“冷言……”
听着似是有些咬牙切实的声音,冷言也是微微一惊,但迅速反应了过来脸色也转瞬恢复平常,一时间注意着手上的伤倒是全然没有注意到她醒了……
他不动声色的把手背到身后,转过头神色平静道:“听闻你受伤了?”
水月一怔,受伤二字让她有些恍惚,放佛一瞬间回到了那个雪夜,温热的鲜血顺着剑柄一点一点流至自己手心……想到那个夜晚,浑身犹如堕入冰窖般冰冷。
偷偷打量了一眼,见他脸色似乎还是有些苍白,攥着被单的手不由紧了几分,绣着杏花的浅黄色被单在手心皱成一团。
“我受伤关你何事?倒是你,竟然出现在我房中?”本来应该是义正言辞的责问,刹时间变得僵硬不堪,甚至还有些底气不足。
冷言并没有言语,幽暗的眼中装着水月一人,手心的疼痛愈发的强烈,他倏地突然站起身往窗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