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内阁。
一位风神如玉的少年站在木窗前,凝神望着屋外的天空阵阵发呆,其眉头微微拧起,面色严肃异常,又似在焦急等待着什么,却迟迟没有任何来信。过了一阵,他才回过头来,打量着这空寂的房间,不觉心头涌上愁绪。
“五天了,都过去整整五天了,还没回信……”少年银牙紧咬,看向那紧锁的房门,眼神之中充满了不甘,但他对此却无可奈何,只因软禁自己这个当朝太子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父皇。
记得五日之前,他还在跟一干王兄于御花园内谈笑风生,对酒赏月,好不惬意,忽而一道圣诏落下,上号:“外来者准入不准出!”
随即不到半日,御林军便将他太子府给围了个水泄不通,才成了今日这般局面。
谁也不知他的父皇为什么会下此诏令,即便有不少朝中大臣上表奏折,谏言圣上撤消诏令,但于事无补。
为此,他不得不暗寻其法,让人连夜带信出城,快马加鞭,请求山中一高人相救。
说起这个高人,太子却是有着莫名自信,此乃当朝朝廷供奉的大国师,与周边小国不同的是,大国师乃是一位真正的神仙,早年燕国边境干旱闹荒,便是此位神仙出手相助,其呼风唤雨的本领,至今都让人津津乐道,虽然他平生只见过一次,但那一次足以让他难忘。
相信只要请动了大国师出面,定能让他的父皇撤消违禁的诏令,从而也让自己有一个请示的机会。
毕竟当朝太子无缘无故遭皇上软禁,在天下人看来,实在是荒唐无比,最近流传出不少谣言,更是让许多老百姓人人自危。
他本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才招惹父亲此怒降至,但细细想来,他觉得并未有什么过失之处,无非是在私塾念书,插科打诨,跟诸位王兄,整日于宫内兴风作浪,类似种种而已,至于能严重到,让父皇下令软禁太子府上下,却是万万不可能,其中定是有着其他原因。
太子一时觉得头疼不已,在其居室内,连日来是坐卧不安,寝食难平。眼看天色已近黄昏,他不由心灰意冷。
忽然,外面有人快步走来,随即敲门道:“太子殿下,国师已在正厅等候。”
少年猛地一下站起来,愣神几秒,才欣喜若狂的道:“快快,带我去见大国师。”说着,他把紧闭的木门猛地推开,但见自己的贴身丫鬟站在门前,然而丫鬟却又说道:“殿下,除了国师,太师爷也回来了,他是让官府的人给押回来的,与其随行还有另外两个不知来历的人。”
太子皱眉道:“不知来历?他们怎么会跟先生混在一块儿?算了……不考虑那么多了,既然先生平安归来,便是万幸,让他们都到正厅去,孤随后就到。”
丫鬟领命躬身退去。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太子换了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整个人一扫先前阴郁,精神万分,一想到国师来此,就连步伐都觉得轻盈了些。
此刻正厅内,其上位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正泰然若之的品尝着府内上品龙井,而底下却还有着另外三个。
这三人自然便是遭到押送回府的陈安生一行了。尽管林宁不太想搅合进来,但奈何局势至此也由不得他,且他在半路上便听闻燕国皇帝乃是一位坠入魔道的魔修,这事儿自己总得找机会管一管。
于是,他也跟着一块儿来了。
但眼下一幕,却让他跟阿离都有些吃惊,没想到,在堂堂太子府内还能见到其他修士,林宁以神识悄悄探查座上老者的修为后,眼角便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来,“没想到,居然是个筑基初期的修士……”
此行入了太子府,也是二人没有想到的,为了以防不测,林宁早在路上便给阿离施加了一层禁制,除非修为有高过结丹期的修士,否则绝对看不出他们的真实身份。
正如那老者,也是习惯性的以自己神识查了一遍,但见三人身上没有丝毫灵力波动,他居然是毫不加以的冷哼了一声。
凡人在修士眼里,的确算不得什么,他一个筑基期在仙界丝毫不起眼,比他厉害的大能修士多了去了,但落到凡界来,却又是另外一副局面。
对于他的孤芳自赏,阿离看在眼里,有些怫然不悦,好在林宁抱着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直到太子亲临也没节外生枝。
那太子脚步匆匆的赶来,面见第一句话便是:“大国师,孤等你可等得好辛苦啊,你可终于来了!”
“大国师?”阿离眨巴了两下眼睛,全然不解的样子,林宁传音道:“没什么稀奇的,凡人国度里,总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位置。”
陈安生见到太子,皆是和其他人一样跪地行礼,这会儿林宁倒是不太适应了,他虽然清楚朝廷礼节,但自成仙以来,从未给人下跪行礼过。
“参见太子殿下。”厅堂内外,除了座上老者,俱是一片高低错落的参拜之音,然而这话众人还没说完,包括太子本人都有些惊奇了。
眼前两个人,怎么见了自己不行参拜礼?莫非是外界的乡野俗夫,不懂朝廷礼数?
阿离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但她当着林宁的面,又不好发作,这次带着殿主的委托出来,她的一切行动都要听从对方指挥,不能半点胡来。所以,这一刻她的目光也是落在了林宁身上,却看他要如何应对。
陈安生跪在地上,见此有些惊惧,慌忙拉扯了一下林宁的衣角道:“先生,此乃当朝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