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湛易授脸色不变,继续的在策划书上写着什么,直到遒劲有力的楷书落下最后一笔,他才悠悠抬头,而那攻击物擦着他的额头而过,不客气的削下他额前的一缕碎刘海,穿透策划书的纸背,结结实实的插在桌子上。
待看清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湛易授心中大惊,但面上却微微笑了起来:“好像我再晚一秒钟,这就要插在我的头上了吧。”有些费力的抽出那张入会申请表,走到一旁的桌子上把它放回原位。“辰战,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心了?”
“我从来不知道你会躲过去。”辰战面色淡淡的说出了一个骇人的事实,这下另湛易授的脸色微变,眼神开始变得危险:“辰战,你什么意思。”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是。”直到此刻,辰战才正眼看向湛易授,这个在汨罗中传说比校长还恐怖的人物。“明知道容华安到底几斤几两,你却还请了社会上专门帮人解决纷争的人们来学校,你在打什么算盘。”
湛易授被问的一愣,突然笑了起来:“打的什么算盘?你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吗。”狭长的眼睛微眯,他的手流连于那一摞由薄薄的纸张摞起来的纸堆上:“不过我比较想知道的是,这几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训练,竟然能够把这么脆弱的白纸变成比匕首还要坚硬的……杀人工具?”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如果不是今天亲眼所见,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这是辰战的真实水平……但是,或许他还隐藏着他的真正实力也说不定。
几年未见,辰战的变化是翻天覆地的。尤其是性格变化太大,让他几乎要认不出他来,但也正是这样:“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呢。”说着,他就把嘴唇凑到他的脸上,却在距离辰战还有很远的时候被辰战一个凶狠的眼神制住,随后他有些鄙夷的声音传来:“阿湛,现在的你真让我恶心。”
如果说之前辰战对他做的事情,湛易授都不在乎。那么在这一刻,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眼中的恶心与疏离的时候,湛易授突然就慌了。原本平静的脸色一下子有了裂痕。
他惊惶无措的样子全部落在辰战的眼中,但是他却什么都没有做,冷酷的看着湛易授快要到窒息的痛苦,丝毫没有想出手帮助他的意思。
就在辰战以为他要歇斯底里的大吼的时候,湛易授像变脸一样再次恢复了那个当会长时冷冰冰的样子,但嗓音还是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恶心?辰战,如果让容华安知道你杀过人,你的双手上满是充满了铁锈味道的血液,你说,她会怎么样。到时候,咱俩,谁更恶心?”
湛易授的话轻轻的,像是风轻轻吹拂过耳边般的轻柔,但是却是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辰战的心中。他面无表情,但瞳孔微缩代表着他此刻的紧张。
他知道,容华安虽然是有些坏,坏到让人想打她;也有些痞,痞到同样让人想打她。但是她确确实实没有做过一件让手上沾满血腥的事情。即便她每天拿着刀子在社会上混,但是她从来没有伤害过人。甚至在打伤了人之后,虽然口上说着他活该,但是还是忍不住会对他投去愧疚的目光。
这么一个善良的她,如果知道了她身边看似单纯无害的他手上有着无数条人命,身上被溅满了温热的液体,她会不会讨厌自己……
其实,按照她的个性来说,答案很肯定,一定会……讨厌自己。
“所以我怎么会让她知道啊!”话音刚落,辰战身形如闪电般移动,还没等湛易授反应过来,一双有力的手掌便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入目是辰战可怕的神色:“阿湛,你如果敢去对她说,那你一定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