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杏遥几次抬头看着君少卿自斟自饮的样子,都很想阻止,深怕他喝醉了,场面也许就不可控了。
但,终究是没忍心。
君少卿看着她吃饱了,放下了酒杯。
“谢谢你。”
“谢我?”牧杏遥抬头疑惑的看着君少卿。
君少卿点了点头,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才缓缓的说:“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感觉到吃饭的乐趣了,我以为再也没有机会了,却发现老天对我不薄。”
牧杏遥惶恐的低下头,她能感受到他的变化,他的绝望,甚至觉得自己该原谅他,趴在他怀里痛哭一场,之后一家人幸福的相伴。
他没有娶别人,所以并不是不可原谅,可是心里却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诫自己,这个男人会给你带来危险,如今你已经不是自己了,你还有小安安……。
抬起头,拿过来君少卿的酒杯斟满,也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红酒,略举起:“我也要感谢你。”
君少卿用手抚过她刚刚握过的酒杯位置,浅浅的勾起唇角望着她。
“感谢你能在那个时候,给了小安安帮助,这是缘分,我很感恩,今天小安安满月了,以后她的人生我会全心全意的守护,放心吧,你送给的那部分血液,会让她变得坚强。”
牧杏遥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有了泪光,她心里清楚自己想表达的是什么,她只是想感谢君少卿曾经的宠爱,更感谢他能给了她一个女儿,可是他听得懂吗?
君少卿伸出手,用指腹抚过她的眼角,疼惜的眯起了眼睛。
“当了母亲的女人都是伟大的,这么容易哭鼻子不好,喜极而泣也不要,好不好?”
牧杏遥知道自己已经快崩溃了,她忍不住眷恋他手指抚过时候的温度,压抑着心里的脆弱举起杯:“好,干杯。”
一饮而尽,局终散场。
两个人都知道这杯酒是结束,结束了这种不是暧昧却比暧昧更入心入肺的相对。
“我再去看看安安,然后离开。”君少卿起身,等着牧杏遥或是答应或是拒绝。
牧杏遥扶着桌子站起来,在前面带路。
君少卿看着她有些虚浮的脚步,心里真高兴她能如此保护自己,开花店是好的,至少不用应酬,不然这个酒量可真是要人发疯了。
推开卧室的门,牧杏遥小心翼翼的来到婴儿床边,看着熟睡的小安安,眸子里温柔如水。
君少卿跟进来,两个人并肩站在那里,淡淡的粉色铺满了整个房间,温柔旖旎的让人不想离开。
从兜里拿出来个精致的红色小盒子,打开取出来里面的一块玉牌,小小的玉牌上是红色和金丝编制好的绳儿。
有一些虔诚的俯身,把玉牌挂在小安安的衣服上。
“安安还小,玉牌不能带着,会危险的。”
牧杏遥点头。
“今天是安安满月,我没什么好送的,送一块玉牌做个纪念吧。”
牧杏遥点头。
“能给我一点儿安安的胎发吗?”
牧杏遥抬头看着君少卿,他眼圈红了,而自己早已经泪落心头了。
“不要乱想,我只是想,如果我有一个女儿,我会如何疼爱才好,只可惜我现在还不配拥有。”
牧杏遥转身,颤抖的从自己床头柜子里拿出来个红布包,那里面装着小安安早晨剪下来的胎发,转身递给君少卿。
“听说有用胎发做成毛笔的,那样的话会更好保存。”
君少卿接过来红布包,双手颤抖。
“那我走了,明天找个保姆吧,你一个人照顾不过来。”
没有再停留,君少卿害怕自己再多一秒都会舍不得离开,外面还有风雨需要他去拼搏,而自己的女人和女儿,一定要在这里等自己,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曾经,他告诉杏遥不要做自己的弱点,现在他告诉自己,要保护好自己的弱点。
永远不给别人可乘之机,更要斩草除根!
牧杏遥看着他的背影,下意识的跟着走出了卧室,再看着他换鞋,开门,回头嘱咐自己关好门,早点儿睡。
自己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甚至连珍重两个字都张不开嘴。
门关上了,牧杏遥跌坐在地上,她不想这么狠心,她想要被他呵护和宠爱,可是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事情发生?到底是谁要这么折磨自己,折磨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牧杏遥突然打开门要冲出去,却听到了安安不算很大声的咿呀声音,生生的顿住了脚步。
关好门,跑去卧室紧紧的抱着小安安,一遍一遍的呼唤她的名字。
只有这样,她才能有个坚强的理由,安安,平安,她要让自己的女儿平安!
安安在怀里沉沉的睡了,牧杏遥抚摸着还挂在安安身上的玉牌。
在满月礼的仪式上,父亲是要亲手给女儿佩玉的,他做到了,只是他知道吗?
放下小安安,拿着那块玉牌仔细的看着,正面雕刻着挺拔俊秀的竹子,上面写着竹报平安,很精致,入手温润。
翻过来,牧杏遥的瞳孔都放大了,在玉牌最下面有一个小字---君。
他知道了吗?!
这个念头犹如一道惊雷划过牧杏遥的脑海,用力的捏着玉牌,他知道,不然为何要在玉牌上刻上这个君字,而且如果不知道,不会在自己邀请他来的时候那么兴奋,更不会说自己爱吃红烧排骨,可是他却不认自己,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说,他现在还不配拥有……
牧杏遥感觉头好晕,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