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群逸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赶出听雨阁的,只记得她的眼神如何的绝望,叫自己如何的害怕不舍,越是如此,越是不自觉的走了出来。月色很美,温柔的正如一场春水,丁群逸盯着那醉人的月色发呆。突然,一个女子的抽泣声传来,丁群逸不由得转身,申屠雪正躲在开的异常泼辣的春花里暗自饮泣。看到丁群逸转身,便哭道:“对不起,群逸哥哥,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她知道这件事情的。如果……如果那个孩子出了事,我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丁群逸失声冷笑道:“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何必装得这么辛苦,你应该知道,不管你怎么努力,我都不会答应你的。”
申屠雪哭道:“你这么说,就是不肯原谅我了?”
丁群逸自问道:“原谅?该祈求原谅的人是我才对,伤她的人不是你,她是对我太失望了才会如此。”
申屠雪掩面痛哭,丁群逸却不理会她,独自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次日一大清早,丁老夫人便在客厅呵责道:“这个女人是个麻烦精,赶紧弄走的好,省的在我眼前碍眼。”
坐在一侧的罗琴知道她说的是申屠雪,想了想便劝道:“要说昨儿个我跟婆婆心里想的是一样的,可是昨儿晚上我又想了一宿,咱们倒是不必这么着急,横竖她已经是穷途末路了,还会生出什么幺蛾子来?好在阿澈妹妹没事儿。若是咱们就此时赶她走,她又在外面乱说话,那件事情说出去谁的脸上都无光啊!她不要脸,可咱们可是要脸的人家,怎能任由她红口白牙添油加醋污蔑?”
丁老夫人不甘心道:“难道就由得她在家里面胡闹?”
罗琴冷笑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她再胡闹还能翻了天不成?我倒看她不是个有定性的主儿,群逸又不爱搭理她,指不定哪一天她又烦了,自己个儿觉得没趣儿就走了,咱们岂不是省事儿了……依我看,由得她去吧!”丁老夫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下却尽是无奈。
吃过了早点儿,罗琴便回了玉屋楼,楚娥忍了一路,最后终有忍不住的问道:“小姐,你为什么要帮着申屠雪那个贱人说话,依我看,像这样的贱人,就该让她扫地出门。”
罗琴诧异道:“你以前不喜欢阿澈,现在怎么又不喜欢申屠雪了呢?她与你无冤无仇,你对她是哪儿来的不满?”
楚娥咬牙道:“凡是抢人家男人的女人都是该千刀万剐的贱人,以前二夫人如此,现在申屠雪一样是这样。”
罗琴怔住了,最后颇为愧疚的道:“听说孙妈妈病好了以后,铃儿便去了太仓……你是不是还在为阿梨的事情耿耿于怀?”
楚娥忙低头道:“楚娥不敢……”却又抬头问道:“小姐怎知?”
罗琴冷笑道:“我怎不知?可怜你我都是受伤的人……”
楚娥突然流出了眼泪:“既然小姐知道阿娥的苦楚,怎么就不肯帮帮我呢?那时小姐只要在老爷面前多说一句话,我跟阿梨也不会成了陌路人了。”
罗琴却反问道:“我怎么帮你?我与他说都说不清楚,若跟父母提起这件事,恐怕她们又要怀疑我跟他藕断丝连了,我躲都躲不及,哪还能帮你说话呢?”楚娥只觉得悲从心来,大声的哭了起来。
却说申屠雪在房中多了一天,本以为这次死定了,没想到居然无人理会自己,她便出了门,往丁老夫人处领罪去了,谁知丁老夫人依然是不见她,只让拢眉带话道:“老夫人说了,以后再不见姑娘了,你去吧!”
申屠雪问道:“老夫人意思是要我去哪儿?”
拢眉冷笑道:“天宽地阔,哪儿没有姑娘的容身之所呢?恕我直言,昨日姑娘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人不齿,老夫人生气,说以后都不想再看到姑娘呢?”
申屠雪反问道:“若非他们母子将我逼到了绝境,我怎么会出此下策?”
拢眉却道:“出此下策?看来真是姑娘存心的了。可惜姑娘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即使你出了下下之策依然没有达到你的目的。老身在此奉劝姑娘一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无论如何都是强求不来的。”
申屠雪静静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看来是该走的时候确实到了。本以为自己会被赶出去,没想到还能如此安安稳稳的睡上一晚,难道我真的错了吗?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