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梨带着阿宏骑马到安大夫家里时,那安大夫正欲卷款而逃。阿宏孔武有力,一下子就把他逮了起来。那安大夫怒道:“你是什么人,我到底怎么得罪了你们?”
阿宏冷笑道:“今儿个爷心情好,就让你明白明白。你知道适才在莲房看到的那位是什么人吗?告诉你吧,那就是咱们宝应鼎鼎有名嫉恶如仇的第一才子莫荣韬,你是忘了给祖宗添香还是怎么的?竟去得罪他的朋友。”孙梨忍不住的掩嘴笑了起来。接着那位安大夫便被五花大绑起来,阿宏提着他,就像提着一只小鸡似的往前走了,孙梨心里一直有个疑惑,思索许久才忍不住的问道:“宏大哥,为什么说他得罪莫大哥是忘了给祖宗添香呢?这跟祖宗有什么干系?”
阿宏望着孙梨笑道:“若不是忘了给祖宗添香,怎么就不肯保佑他呢?”
阿梨恍然悟到:“有理,果然有理!”他一向不喜随文瞧不上丁群逸,此刻却觉得这个阿宏倒是比随文有意思的多。
话说此时莫荣韬与丁群逸正在凉亭里喝茶,两旁站着随文叫来的侍从们。丁群逸内心忐忑不安,只是祈祷着:“阿琴呀阿琴,我真希望不是你,若真是你,那咱们的夫妻缘分可就到此为止了。”而莫荣韬正默默的打量着他,并不说话。不多会儿,阿宏与孙梨带着安大夫走了进来。阿宏先想莫荣韬行了个礼,而后喝令姓安的道:“快跪下!”那姓安的倒是听过莫荣韬的“威名”的,只吓得两腿战栗,噗通就跪了下来,嘴里喊道:“莫公子饶命!”
莫荣韬冷笑道:“怎么当初就没想过饶了房姑娘的命呢?还不快说,你到底是受何人指使,若真是情有可原,本公子或许还会饶你一命。”
那姓安的道:“并无人指使,全是小人医术不精,险些害了房姑娘性命。公子,”他磕头不已:“公子若饶了我这次,我保证此生再不行医了!”
莫荣韬冷哼道:“我看安大夫这条命今儿个是不准备让本公子饶了。也罢,来人,将安大夫所做恶行写成诉状交往府衙,依本公子之名,请县太爷做主。”
那安大夫立刻吓得六神无主,暗思:“这还得了,谁惹得起你呀?”就忙磕头道:“公子饶命,公子你若饶我性命,我愿意说。”
莫荣韬大声的道:“那还不快点儿。”
此时丁群逸正低着头吃茶,暗自难过,竟是为了阿琴。此刻他脑子里想的,全是她曾经巧笑嫣然的模样,她在他的心里,曾经或许是那样的纯真,但到底是为什么,现在竟变成这样。是爱自己让她变得不择手段。还是不谙世事的外表下,也许从来都有这些丑陋肮脏的存在,只是自己不知,被表面的华美迷蒙了双眼。我或许真要跟她说永别,此生再不相见。丁群逸只觉得心中好似充斥一大片的雾霾,又实在愤恨玉裹所受的伤害,便什么也不说,只默默的吃着茶。
谁知那姓安的竟指着丁群逸道:“我只跟丁少爷一个人说。”
丁群逸不曾想他会这么说,就抬头惊异的望着他,那姓安便又道:“丁少爷,你跟莫公子是好朋友,好歹替我说说情。”
丁群逸冷笑道:“哦,这倒是怪了,你伤害房姑娘,我恨不能杀了你方解恨,你倒好。反叫我替你说情了!”
那姓安的叹气道:“少爷不替我说情是会后悔的,因为指使我的这个人,是少爷很亲近的人。”
丁群逸不看莫荣韬的脸色便也知道,莫荣韬此刻是准备看自己接下来会怎么做的。便道:“少罗嗦,快说,到底是谁?”
那姓安的便道:“少爷是真会后悔的!”
莫荣韬不说话,丁群逸此时已经是决定与阿琴断绝,想着有莫荣韬在场也好,正好做个见证,不是我丁群逸有负于他罗家,而是她罗琴理亏在先,便道:“快说!”
那姓安的无法,只好道:“是丁老板,是你的父亲丁老板指使我做的。”
“什么?”丁群逸大喊道:“这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是父亲呢?”
姓安的道:“真是丁老板,不信你可以回去问问的!”他默默的道:“前天晚上,丁老板派人给了我一千两,叫我不声不响的结束了房姑娘。。”他扇着自己的耳光跪地祈求道:“我也是一时财迷心窍,莫公子饶我性命吧,我再也不敢了。”他见莫荣韬默不作声,便又转身欲去求丁群逸,但丁群逸竟已如入魔障,只重复不停的喃喃道:“这不可能啊?怎么可能是父亲呢?不可能,绝不可能!”
他飞奔了出去,而后不顾众人的拦阻骑上了快马,却又大声的对莫荣韬道:“先别叫他死了,这厮冤枉我父亲,等我回去禀明了他老人家,再回来将他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