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荫和尚看着眼前的贵妇人,点头微笑道:“公主果然是独具慧啊!不错,那丁二郎确实是仿子冈玉的高手,你眼前所见绿青佛手只是他一时的游戏之物。 他仿作了不少的玉器,其中最妙的一支碧玉琼花钗是他的得意之作,非但是老衲,凡是见者无不称奇,具以为就算是陆先生在世怕也敬服了,那才算是真正能以假乱真的宝器呢!”
宁安公主将信将疑道:“哦?真是如此,我倒是不能信了。”
兰荫和尚笑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公主信或不信全在于您了……”
宁安公主望了望天色,道:“叨扰了,时候不早了!”兰荫和尚知多说无益,就起身恭送宁安公主回府。
宁安公主走后,明觉便不确信的问道:“师傅,你说大长公主真能将您这话放在心上吗?”
兰荫和尚微笑不语。
宁安公主回府的一路上,一直默不作声,花束讨巧问道:“公主这是怎么了?难道还在为刚才的那两个老和尚冲撞您不高兴吗?”
宁安公主叹气道:“这算什么呢?我只是想到你家秀不日就要出嫁了,我这个做娘的觉得自己是否该为她多尽些心呢?”
花束忙道:“大长公主给秀的从来都是最好的呀!而且此次秀出嫁,光是宫里赏下来的东西都够秀一生享用不尽的了,公主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宁安公主不以为然的道:“本宫不过是挂了个大长公主的名头,毕竟是跟皇家骨肉疏远了许多。秀出嫁,宫里赏下来的也不过是些走过场的寻常玩意儿罢了,说什么一生受用不尽,纯粹是瞎扯。”大长公主回味着自己曾经年轻的傲视风光,道:“想当年本宫嫁给你家大人的那年,父皇光是羊脂白玉如意就赏了三副下来,富贵白头四件,百子送福六套,赤金****三箱,绫罗绸缎十车,古玩字画不计其数。”她骄傲的道:“你可知还有一件是父皇心爱之物,一只白如雪的玉蟾蜍。据说那只蟾蜍就是出自有‘吴中绝技’之称的子冈玉。”
花束终于明了般的笑道:“原来公主是对老和尚口中的碧玉琼花钗来了兴趣。”
宁安公主叹气道:“我也晓得今时不同往日,我是不能再奢求从前的荣**了。但为人父母,我对子女的怜爱也绝不输于昔日的父皇啊!”
花束笑道:“这还不好办吗?既然公主想要,派人到扬州取来不就行了吗?想他一介玉匠,难不成还能忤逆了公主不成吗?”
宁安公主摇头道:“那怎么能行呢?虽说只是个玉匠,我们也不能轻慢以待”想了想又道:“反正你们家老爷也不在家,我且扮作普通人,到扬州去一趟,也好顺便帮你们秀选些中意的嫁妆呗!”
花束吃了一惊,道:“可是公主没有出过京城,怎么能到千里之外的扬州去呢?若是老爷问起来,难道要说你为了一介和尚的胡言乱语就要到扬州去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老爷若知道怕是不大好!”
宁安公主笑道:“有什么不好的呢?你且叫几个能护卫的人跟去就成了,老爷不问便罢了,若是真问起,就说我到扬州是为你家秀艳妆去了,量他不会生气。京城的东西再好也就那些了,咱们去了扬州,保不齐真能带回些媳的物件儿呢?说不定你家秀也会很喜欢呢?”说完得意的笑了起来:“好,就这么办了!”
“这……”花束这下终于不敢再搭话了,毕竟这不是小事儿,不过还好这个家基本上都是长公主当家,于是,俯首帖耳答应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