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丁伯蕴忍不住的跟丁夫人抱怨道:“百灵最近也不知是怎么的了,老是说阿澈的坏话,我听得都烦了!”
丁夫人冷笑道:“这还不都是你给惯出来的,这阖府上下谁不知道她是你心尖尖上的人物,有哪个敢得罪她呢?向来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难怪了,谁叫人家年轻貌美呢?”
丁伯蕴笑着故意道:“年轻貌美固然是好,可大方得体,贤惠聪明却是更难得的!想我丁伯蕴坐拥天下财富,却连一个匹配美貌与妇德兼备的女子都不可得,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
丁夫人本来正在吃茶,听他这么一说,便啪的一声将手里的茶碗放到了桌子上,冷哼道:“我知道我已经是人老珠黄了,当然更谈不上什么妇德,只是不晓得你当年是怎么瞎了眼,娶了我这么一无是处的老婆。”
丁伯蕴皱眉笑道:“你看你,我不过是就着你的话,说了句玩笑话而已,你就至于生气吗?而且夫人美貌与贤惠,我丁伯蕴这辈子都铭记于心呢,若不是夫人身体不安,我哪儿会再娶什么小妾,纯粹是浪费口粮!”
侍立一侧的拢眉捂着嘴笑了起来,丁伯蕴将手里的那碗茶吃了个干净,便站了起来,往外走去。丁夫人依旧喊道:“快晌午了,你去哪里,不在家吃饭了?”
丁伯蕴头也不回,便应道:“不吃了,家里闷得很,我出去找点儿乐子。”
却说此时陈百灵只听说丁伯蕴回来了,便忙叫人准备午饭,只是左等右等等了半天却没见着人。心下着急,便带着杜鹃出去问问是怎么回事。二人刚出来,便看到了管家福生,那福生如今已经转了正,成了真正的丁府管家了。陈百灵看到福生便问道:“见着咱们老爷了没有?”
福生见是陈百灵,便忙答道:“适才带着双吉出去了!”
陈百灵不信任道:“去哪儿了,我怎么不知道?”
福生赔着笑脸道:“才出去,没多大一会儿,老夫人是知道的。”
陈百灵皱眉不悦道:“老夫人知道?”
福生不明所以,其实陈百灵心里已经有些醋意了,却也没再问什么,甩了甩手中橘红色的帕子道:“下去吧!”福生忙走开了。
陈百灵心里有些酸酸的,嘴里还忍不住的叨叨道:“什么时候老爷的行踪不跟我说了,倒先让她知道了。”
杜鹃紧紧的跟着陈百灵,笑道:“这也很正常啊!老夫人先知道跟姨娘你先知道有什么不一样的,反正都在一个屋檐下,早晚是都会知道的。”
陈百灵打住杜鹃的话道:“不对,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以前老爷可不是什么事儿都先跟我说的吗?”想了片刻却又怀疑的道:“你说老爷是不是对我特别冷淡?”
杜鹃歪着头仔细的想了许久道:“没有,不曾对您特别冷淡啊!你难道忘了,老爷前儿个不是才把一个玻璃的掐丝景泰蓝灯放你那儿了吗?我听说那东西极其珍贵,一件难得价值千金啊!若不是极其的信任爱惜姨娘,怎么会这么重要的东西放你这儿呢?”
陈百灵笑逐颜开的道:“对呀,你说的有道理,我怎么便就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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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丁伯蕴的生意友人确实送了一盏极其珍贵的景泰蓝灯给丁伯蕴,在当时,这种东西也算是上用之物,极其珍贵。寻常人家一般是没有的,即使是有,也是藏得极其隐秘,不敢公开显露。丁伯蕴虽说只是个玉商,但这些事情还是知道一二的。可这东西虽说珍贵,但丁伯蕴他自己倒也不甚喜爱。只是觉得陈百灵向来喜欢艳丽的物件儿,便放她这儿了。可如今这盏灯却是正在遭受灭顶之灾。
原来那淘气包小妙文此刻正在庭芳阁翻箱倒柜,她先是听说了丁伯蕴回来了,便吵嚷着要来见爷爷。杜嬷嬷扭她不过,便只得放下手中的事务,带她来了。当然丁伯蕴并不在家,所以二人便扑了个空。那妙文趁杜嬷嬷正跟丫头岁红说话之际,悄悄溜进了陈百灵的闺房中。见那件景泰蓝灯颜色极为显眼,便二话不说的要爬上去取下来玩儿……
却说杜嬷嬷正跟岁红说话,转眼便不见了妙文,二人便下意识的找了起来。却听到陈百灵的闺房里传来一声脆响,‘啪’一声,岁红的脸儿瞬间变吓得惨白了,嘴里只喊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