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无回谷中便时刻回荡着夜重光和般若不断的争吵声,多半,还是为了那区区一碗东坡肉。窗外,月朗星稀夜空浩渺,映衬出长身玉立于山峰上的,冰雪遗世而独立的修长身影,天上清风明月,地上明月清风,云星坠就是这样一个存在,因为他的出现,夜空中明月也似乎黯淡了些许——
遥望别院屋里的欢声笑语,云星坠因为白天的事情而生出郁结的心绪瞬间明朗了,在长宁,浅凝也会一样快乐的。
而云星坠不知,浅凝之所以快乐,是因为她还抱着希望,能回到师父身边的希望。
这不,才在般若身边呆了四五天,般若半个字没提出要出长宁的事情,浅凝就坐不住,发脾气,无理取闹了,不给般若和夜重光做饭了,到处挑刺拔毛!
“爷爷,浅凝不给我们做饭了,我们还是自己找点儿吃的吧。”和浅凝说了半天,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倔强的浅凝还是没有半个字屈服,夜重光整个人都不好受了,耷拉着脑瓜子,战战兢兢地走到般若面前,弱弱的陈诉着自己无用的事实,对于般若爱打人的这个毛病,小霸王夜重光可是怕得很。
这是谁啊?师叔祖爷爷!
他是打也打不过,用身份压也压不过,在般若面前,夜重光小霸王只有挨打的份儿。
“没用的东西,一个小丫头你都搞定不了,你还能不能办大事儿了!”
般若早就饿得潜心贴后背了,心里的这股火啊,始终没发泄出来,正在这档口上,夜重光自己撞了上来,要怪只能怪夜重光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了。
“爷爷,这能怪我嘛,明明是你——”
“是我什么,我一个老头子还能把小丫头怎么了,你小子干错了事情,还不承认,该打!”话还未落,手已高举。
夜重光一个激灵多得老远,“爷爷,君子动手不动口,咱们有话好好说。”
“那你说,臭丫头不给老头子我做饭是因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不出去,小丫头在这里被困了一个月,好人都会憋没气儿的。”夜重光翻了一个白眼,暗骂一声老头子。
“就因为这个?”
“那还能是因为什么,小丫头啊,在这里多待一刻都是度日如年哩。”
般若摸了摸下巴,“她想在长宁什么地方玩不行,有我老头子给她顶着,谁敢拦住她的去路,只是这出去嘛,老头子向来说话算数的,我答应了云小子的,不能带臭丫头出去的。”
“重光,你看看吧,我就说这老头子畏首畏尾的胆小如鼠,你还替他争辩呢,你看看,只不过是云神棍一句话,老头子就什么都不敢做了。”尾随夜重光而来的浅凝,迈步进了屋里,双手环胸,一脸鄙视的看着般若。
般若当即脸色一沉,“臭丫头,混小子,不会是你俩串通好了来老头子我这里套话的吧。”
“是有怎样。”浅凝冷哼一声,“你还不是骗了我这个臭丫头,不过呢,那又怎样,我又打不过你,又不能在你眼皮底下逃跑,在这里有吃有喝的呆着,鸟语花香,风景如画,也不错,就是你们两个,再也别想吃到本姑娘做得饭菜了。”
闻言,般若和夜重光的脸色齐齐一垮,浅凝的小下巴扬得更高了,她现在终于知道有一技在手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了,关键时候,还可以用来威胁人。
可般若是谁啊,那是修炼成精的人精,浅凝这点儿小伎俩,被他一眼看破了,般若把目光移向窗外,窗外青山碧湖,一碧万顷,“没有你做得饭菜,咱们爷俩两个大活人又不能饿死,走,重光小子,咱们去山外的富贵楼大吃一顿去,你拿银子。”
“是,爷爷,富贵楼的饭菜在宁州城可是一绝哩,许久不去,重光馋得很呢。”夜重光偷瞄了浅凝一眼,看浅凝俏脸发黑,暗暗得意,添油加醋道:“几个月没去了,好想念那里的松鼠桂鱼啊,哪叫一个鲜啊。”
“瞧你这个出息样儿,还不快回去换套衣裳,就你这穷酸模样出去了别被人家富贵楼的伙计赶出来了。”
听了这话,夜重光愣愣的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长宁的洁白道袍,青色绶带,天下谁人不识长宁道袍,他把这身衣服穿出去,这身装扮无论在哪里,不是受人尊重景仰的,这老头子到底识不识货啊,竟然说他这身衣服丢脸?是丢了长宁的脸,还是丢了老头子的脸啊!
“爷爷说得对,我也去换身衣裳。”
浅凝动作的快速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出去的机会,她可不能错过,至于她现在身上的这一套长宁道袍,她早就穿得浑身不舒服了,换掉正好,浅凝东走快速的找出凤非染前几日来时,给她带来一套浅粉烟罗衣裙,头上戴着师父送的淡粉色桃花簪,只瞬息间,少女便娇艳了许多。
一切准备完毕,浅凝便施展轻功飞到般若的屋外,生怕般若和夜重光趁自己不在意,就跑去了富贵楼一般。
当浅凝匆匆赶到的时候,夜重光已然换好了一身华贵的青色锦袍,一手搀扶着一身邋遢的般若走出屋子。
“般若爷爷,带我去富贵楼见见世面好不好,我去尝尝那里的菜色,没准儿能研究出新的菜式呢。”浅凝亲昵的上前揽住般若的另一只胳膊,空灵的声音甜甜的说着,沁人心脾。
般若老眼一眯,他怎能不知道浅凝心里的小算盘,只是想让浅凝继续给他老头子做饭罢了,今日才要带小丫头出去放放风,吃完一顿饭就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