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香是朵解语花,上懂天文,下知地理,而鹫之活了几千年,自然知道的也多,二人聊了一路不觉得腻,反倒有些心灵相犀之感。
好久没与人相处这般融洽,鹫之如得一知己,顿时觉得痛苦的凡间游有了丁点儿希望,不知不觉之中,他与含香靠得近了。然而就在这么个微妙时刻,突然一道黑影冲到了鹫之面前,鹫之还没看清,亮晃晃的菜刀就劈了下来。
我咧个去!鹫之几乎吓破胆,缓过神后他眼明手快往旁侧闪,菜刀落了个空。
“你谁啊,我和你无冤无仇,干嘛拿菜刀劈我?!”
鹫之对着看不清的黑影怒喝,黑影不回答,一边疯子似的大叫一边提刀冲来,似乎不把鹫之脑壳劈烂誓不罢休。
混乱之中,含香急了,大叫着“救命!快来人救命!!”
鹫之躲过几次毫无章法的攻击之后,背贴着墙气喘吁吁地打量行凶之徒。原来这个年青男子,瘦得只剩层皮了,他头发散乱,双目通红,见到鹫之就像见到杀夫仇人。
在含香的叫声下,围观人越来越多,可大家对疯子没折,只好在旁打嘴仗,叫人找衙吏,又劝疯子别动粗。
那疯子天不怕地不怕,以刀指着鹫之,大声怒骂:“我就知道是你这王八羔子!就是你抢了我的含香!就是你!”
什么?鹫之听了微怔,他与含香认识没多久,哪来抢人之说?而含香似乎认出凶徒,尴尬地以袖半遮面。
无意之中,凶徒看见了含香,深陷的黑眼珠子顿时闪出光亮,就如狗见了骨头、猫见了鱼,一下子扑了过去。
“含香,是我……李二郎啊,你不认得我了吗?”
凶徒落了手里的菜刀,猛地抱赚香,光天化日之下,他连脸皮子都不要了,噘起嘴要啃人家的小脸蛋儿。他就和骷髅似的,颊帮子几乎没有肉,只剩层皮在动。含香怕得瑟瑟发抖,忍不住大声尖叫起来。
此时,鹫之恼了,莫明其妙被人在街上砍,还要被人围观,这个死病秧子难道不知他身份很尊贵吗?!
作为一条有脾性的龙,鹫之掀起袖管,一把揪住了凶徒后衣襟,如拎只笑似的把他给拎了起来。凶徒不忘含香,两手钳制住她,好像不肯放到猎物的大闸蟹,一番张牙舞爪。毕竟,他的力气没有鹫之大,最后不得不松手,然而这手一松,戾气就上来了,凶徒弯腰想去捡菜刀,要把鹫之砍得稀巴烂。
鹫之眼尖,抬膝踢腿,一下子把菜刀踹飞老远。凶徒没了武器,气急败坏,竟然使出娘们手段,张嘴狠咬鹫之手臂。他就和疯狗似的,鹫之真怕被他咬一口得犬瘟,鹫之躲闪一番,趁机脱去鞋,一把塞到他嘴里。
旁边响起哄笑声,凶徒瞪出通红的眼珠子,嘴里叼着鞋,恶鬼索命般地掐上鹫之脖子,也不知这么瘦弱的手哪里来的力气,鹫之被他掐得差点断气,死活都挣脱不了。
千钧一发之际,官府的人来了,他们拨开人群,一左一右架起凶徒,顺便拔去他口里的鞋。凶徒不解恨,张牙舞爪,先是痛骂鹫之横刀夺爱,后又忙着朝含香表白心意。
“含香……我喜欢你啊!你可知我为了你散疽财……含香,你为何不愿见我,含香!!!”
凶徒一路哀嚎,哭得像个小娃子,,干脆耍无赖,倒地撒起泼。官府衙吏可没好耐心,当街一顿胖揍,把他打得鼻青眼肿后,再拖去衙门。
一场虚惊止于此,鹫之看看自己的鞋,嫌弃那人嘴脏,可是他又不愿只穿袜子回家,想了会儿勉为其难地套上了。
看客作鸟兽散,含香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粉嫩的颊上挂了两行泪痕,可怜得让人心疼。
“公子,你没事吧?”
含香不望关心鹫之,鹫之大方一摆手,说:“没事,没事。”
含香垂眸抿起嘴,静默半晌才道:“真没想到连累公子了。那人曾到醉红楼来过,可总是做些出格的事,几番来往之后我不愿见他,他竟然这番作为,公子……是我的不是,是我害了你……”
说着,含香垂泪。鹫之于心不忍,轻声劝慰:“这世上稀奇古怪的人多得去了,你别把这些人往自个儿身上揽,如今他入衙门,也会太平一阵子,不过你以后出门还是小心为妙。”
含香听后抿起粉嫩小嘴唇,重重地点起头,接着她半羞半涩地看了鹫之一眼,说:“公子,我送您回去。”
鹫之一听连忙摆起双手,推辞道:“不必了,姑娘也受了惊,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再说我还得买点东西。”
含香沉思片刻答应了,走之前,她千叮万嘱,依依不舍,弄得鹫之颇难为情。美人走远,鹫之长长地舒了口气,低头看看鞋上的几个牙洞,摇头苦笑。
这都算些什么事啊?!
回家之前,鹫之去了鱼铺,拿出仅有的铜板买了几条小鱼,他自个吃饱了,家里还有只猫饿着呢,至于鬼兄……哼,几天都不知道死哪儿去了,鹫之决定不去理他!
一到家,鹫之先把鱼放入水缸,然后里外晃了圈,竟然没见妙儿的身影。这呆猫有点蠢,老是要闯祸,时不时地还要气他,鹫之为了罚她,就让她在家不许随他出门,妙儿自然闹过脾气,闹好之后也不知去了哪儿。
此时,妙儿正在杏边与秦轩幽会,其实也说不上幽会,鹫之出去玩了,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百无聊赖之际,她便来到杏边玩耍,恰巧又遇到了秦轩。
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