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
“吴导演！”面对此种情形，付延青再次开口了，且态度非常冷峻，“我想，由于职业差别，我们之间或许还存有误会。作为您而言，一定会担心，假如告知了某些实情，当年的选秀会重新成为炒作话题，对您不利。但是，您应该知道，我们是刑警，不是娱记，今天之所以专程来此，询问‘柳清心’选秀一事，不为其他，只是为了探寻死亡案件的真相，将凶手绳之于法，还死者一个交代，这才是我们的天职。所以，出于职业道德，今天您所说的一切，只会成为我们的破案依据，不会成为任何人攻击炒作的把柄。甚至于，除了我们三人，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谈话内容。”
说到这里，付延青下意识地观察了一下吴山，见他似乎在仔细听自己说话，便继续道，“吴导演，您是人人尊敬的艺术家，作品我也看过，很有感染力。能拍出如此作品的人，相信不但有才华，更有人文思想和感悟，就是抱着这份尊重和信任，我们才特意请您核实案情。从您的角度考虑，欣赏一个演员，继而偏爱，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们不会对此做任何评价。”
停顿了一下，付延青接着说，“吴导演，说了这么多，我们言归正传。去年秋天，演员夏兰突然死在公寓，真正的死因一直存有争议，同时，她生前与丹尼的角色争夺，至今都是诸多人谈论的话题。而今，丹妮的弟弟兼助理陈同昊被害，嫌疑人尚未锁定。能够肯定的是，这两起案件，应该都与丹妮有牵连。所以说，尽管您是她的伯乐，但在这件事上，决不能再有所隐瞒，一定要如实相告。”
“你们……该不会怀疑丹妮是凶手吧？！”听了付延青的话，吴山显得颇为惊讶。
“一切尚无定论。我们需要的，只是您能告知真相。如果丹妮真的与此事有关，那么，您绝不该袒护，当然，丹妮若只是受害者，您透露实情，也是对她的帮助。”付延青很真诚地说。
“到底想了解什么，直说吧。只要你们能够保守秘密，我有义务说出实情。”思忖之后，吴山淡然回应道。
“‘柳清心’一角的扮演者，在决赛结果揭晓之前，是否提前内定了？如果是，内定者是谁？是丹妮？还是夏兰？抑或另有他人？”听了吴山的话，付延青便直奔主题。
沉吟了片刻，吴山开始了有条不紊地回答，“付队长所说不假，作为一个导演，若没有偏爱的演员，是不合常理的。对丹妮，我的确很欣赏。如若不然，也不会让她连续出演‘柳清心’和‘灵儿’。”
“照您的说法，‘柳清心’选秀，一开始内定的冠军，就是丹妮了？”付延青试探性地问。
“不，”对此，吴山做出了否定的回答，“准备拍摄《一世情缘》时，我心里根本没有女主角的合适人选。圈里现有的女演员，我也仔细掂对了一遍，都不是太合心意。《一世情缘》的前期筹拍工作，我倾注了很多精力，所以，对‘柳清心’扮演者的选择，我是要求很高的，甚至有些苛刻。反复思考之后，我决定启用选秀的方式，从新人中挑选出我心目中的‘柳清心’。”
淡然啜了口茶，吴山又继续说道，“海选启动后，我就开始关注各个选手。客观地说，仅从外形、气质还有演技方面综合评判，丹妮、夏兰还有其他几位选手，我都是有意向的。丹妮，并不是唯一的人选。”
“那是因为什么，让您最终锁定了丹妮呢？”付延青忙问。
“很简单，看过丹妮的背景资料之后，我就有了决定。”吴山回答。
“背景资料？难道丹妮的背景……”
“不要误会，”见付延青起了疑虑，吴山接着做出了解释，“我之所以看中丹妮的背景，并不是指，她背后有着多么强硬的力量在支撑，而是，她曾经的演出经历，唤起了我多年前的一段深刻的回忆。”
“您的深刻回忆？是什么？”付延青问。
“算起来，将近十年了吧。”叙述间，吴山的思维慢慢陷入了回忆之中，“当时，我为筹拍一部年代电视剧，在到处走访寻找合适的拍摄地点。也是很偶然的机会，在寻访过程中，经一个朋友介绍，我认识了某县城的一位中学校长，后在那位校精心排练的一部话剧，也就是莎士比亚的经典爱情剧《罗密欧与朱丽叶》。”
稍适休息后，吴山继续回忆道，“说真的，最初观看那部话剧，还真有些盛情难却的倾向。出于职业的关系，自己见过的话剧精品是数不胜数，区区一个中学编排的话剧，真的对我构不成太大的吸引力。然而，我的想法，很快就被‘朱丽叶’改变了。”
“‘朱丽叶’？您指的是，当初在话剧中扮演‘朱丽叶’的演员吗？”付延青问。
“是的。”吴山点点头，“客观地讲，那部话剧很出乎我的意料。首先，一群普通的中学生能将莎翁的经典作品再现地如此鲜活，已是很不错了。可令我印象最深刻的，还是‘朱丽叶’的表现。美丽，灵动，优雅，却又把为爱冲动的情感表现得淋漓尽致。当时，我就即刻向身边的老师询问有关‘朱丽叶’的情况，那位老师告诉我，她是一名高三的学生，天资聪颖，热爱表演，正准备报考省戏剧学院。”
“那个女孩儿就是丹妮？”听到这里，付延青似乎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