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本领的人,永远都是可怜自己,羡慕别人。你没有杀猪的本领,就别拿杀猪的的刀。每个人要想获得别人的认同,就要展示给别人看,张承天虽然不太懂诗词歌赋,对文学造诣不高,可是见多识广,对对子这种文人经常做的附庸风雅之事,他可懂得不少,不就是文字对偶吗,又不用多大的本领,对于这些文字游戏,张承天自信还能应付得来。
张承天一出口,楼上诸人就认为他不凡,一些公子哥就开始留神关注起来。
柳如霜抿嘴一笑,神态妩媚,高声道:“好,既然已经没了那些准备的题目,那么我就现场出题,你可听好了——琴瑟和鸣。”
花魁出了个短句,也可以说是看到张承天只是个桥府书院伴读,不想故意刁难。
张承天刚低下头又仰起,笑着道:“我对风雨同行可好?”
柳如霜轻掩娇唇笑道:“你过关了。”
眼神露出一丝的诧异之色,这对子虽然简单,柳如霜也没料到张承天连想都没有怎么想就对出了,心里已经不敢轻视这个桥府的下人。
二楼已经站满了过关的公子,柳如霜应付完桥家主仆以后,便转过脸与其他人说话。
晏松道:“适才听闻如霜姑娘一曲,真是让人舒爽,如进入了梦境一般,如霜姑娘不仅有仙人之姿,更是怀有神技,实在是让在下仰慕啊。”
柳如霜轻笑一声道:“晏公子过奖了,如霜面貌平常,哪能入得了各位公子的法眼,抚琴弄曲这种雕虫小技,更是难登大雅之堂。”
柳如霜声音动听,音色柔美,说话间,眼波流转,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晏公子高声道:“如霜姑娘真是太谦虚了。暂且不谈柳姑娘貌美如仙的容姿,单单刚才弹的一曲《凤求凰》,意境深远,就令人动容,琴艺已达登峰造极完美无暇,小生在之前从未听过如此美妙的曲子,柳姑娘真不愧是当世乐曲大家。”
“晏公子谬赞了。”柳如霜谦虚道。脸上巧笑嫣然,也露出得意之色,对于琴艺来说,她本人也自诩达到了炉火纯青,登峰造极境界。
旁边的几个公子哥,在听闻晏松竟博得了柳姑娘的一笑,均暗自懊悔,让晏松夺得了头彩。
东汉文风盛行,凡是符合儒家潮流的调调,都发展迅速,琴棋书画诗词曲赋均在江南盛行,这些公子哥只要不是桥贝那般不学无术,只识寻花问柳之徒,都会受到各自家族的重点栽培,才学即使不突出,但也必通文墨。
往往在这种以文交友的场合,最适合淫淫诗,作作对,谈谈情了,能够用自家的才学博得美人的一笑,那是无比荣耀的。
这些公子哥心里暗自焦急,大叹自己只迟了一步,让晏松抢在了前头,把好听的话都给先说了,赞誉的话谁都爱听,没想到晏松这么快就获得了柳姑娘的赏识,他们此时都暗自较劲,纷纷想方设法找寻热点,想引起百花园花魁的注意。
柳如霜妩媚的眼神,大方得体的姿态,众人都沉浸在她美丽的笑容之中,不料角落传来一声轻轻哼的一声,从鼻孔里发出的声音与这种奉迎场合,显得十分的不和谐。
这声音虽小,但此时屋内安静异常,众人都听到了,循声望去,却见这声音来自那个桥府的书院伴读。
柳如霜美目瞥向这个桥府下人,见这个书院伴读对着这么多的权贵公子,没有一般下人的畏惧之色,而且似是对自己存有几分轻蔑。
柳如霜暗自恼怒,脸上却挤出笑容道:“请问公子如何称呼?”
张承天头戴杂役专用的帽子,身份很显然,就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家奴,柳如霜故意称呼他为公子,可见是想让他出丑,以报复他刚才对自己的不敬。
对于柳如霜这种小伎俩,张承天直接无视,他微笑道:“在下只是个桥府一个小小的书院伴读,称呼为公子却是不敢当,我名张九儿,刚才就对柳如霜姑娘通报过的。”
女为悦己者溶,是从古到今不变的真理,张承天刚才的轻蔑和从容不迫的态度,让一向听惯了阿谀奉承的柳如霜感到有点恼意,可偏偏心里又觉得有点特别,她饶有兴致的笑着道:“恕我愚昧,可是我刚才那粗拙之技,难以入得公子的法眼。”
张承天看了看周围几位满脸怒意的公子哥,说道:“琴是好琴,曲也是好曲,只是——”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故意顿了一顿,笑着道:“我家少爷说,柳姑娘的曲里存有欠妥的地方。”
张承天一番话激起大波澜,屋内众人皆认为这个桥府下人的胆子也太大了点,竟然这般信口雌黄。
“大胆奴才。”柳如霜还没有接话,那个晏松便已经大声吼道:“如霜姑娘就如天仙下凡,岂是你这种人可以随意编排的。”
他刚才正与柳如霜交谈甚欢,却让张九儿给坏了好事,自然极度恼火。倒是旁边的其它公子,脸上露出喜事,心里爽快无比。
张承天知道自己的实力,现在与这个晏松硬抗必输无疑,便扭过头装作没有听到,将目光转向柳如霜的身上,看她如何说法。
柳如霜诧异的望了望晏松一眼,然后将头转向桥贝,微笑道:“但不知道我曲子里可有哪些缺陷,烦请桥公子指点一二。”
桥贝看着柳如霜,口水直流到地上还顾不上擦,正一副猪哥的样子怎么能够指正曲子,他傻愣愣的待在那里,对柳如霜的话充耳不闻。
靠,这个少爷也太丢人了,太没点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