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槐!”
听到余俊的声音,我急忙将手里的钱塞回了活雷锋的手里,不小心碰触到他的指尖,大热天的竟让我有了一凉到心尖的感觉。
“真的不记得了?我叫刘煦。”
刘煦?名字听着是有点耳熟,可是这人我是压根就不认识!
我摇了摇头,“先生,我想是你认错人了。”
这时余俊已经走到我身侧,我拉着他扭头就走。余俊一个劲的道歉,说是车堵的厉害。我偷偷回头,发现那个帅哥还盯的我看,一般来说被帅哥盯着看是件幸福的事情,只是现在这情况让我有些头皮发麻。
“你认识他?”
“不认识。”
余俊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把人家的手给拧断了呢。”
“我哪有那么暴力!只是,同桌啊,你说我的长相是不是一看就很讨人厌?”
余俊笑着摇了摇头,“先你确实很暴力,另外你这么暴力我还愿意和你做朋友,就是因为你长着一张还算过的去的脸。”
他说我长的还算过的去,这是多么大的赞美啊,想当初他对他们系系花的评价是,
“勉强过的去。”
我心里平衡了一点,扭头望向车窗外,洋槐花依旧热烈的开着,人行道上落满了白色的花朵,一朵一朵又一朵……
我有这闲情赏落花,还得感谢这堵的不一般的车,原本还在缓慢行驶的车已经完全停了下来,我拿手懒懒的撑着车窗,看向余俊,
“同桌,你说当初……如果我没有回南京,如果我再努力一点,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余俊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然后松了开来,
“阿槐,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勉强不来,就算你再努力的留在他身边又能怎么样?”
我冲着他笑了笑,“我觉得我还不够努力。”
“阿槐……”又是那种担忧的神色,我连忙打住他,
“别这么看我,弄的我好像刚刚确诊癌症晚期似的!开门,我想下车。”
“你不会是想去找他吧。”
“那我也得知道他在哪啊!”
下车后,我挑了棵大些的洋槐重重的靠了上去,引得槐花纷落。我没空欣赏这花雨,眼前是一片接着一片的水雾。树叶颤抖的窸窣中我仿佛听到了自己当年激动和青涩的声音,
“蔚长,我叫顾槐,回眸一顾的顾,槐树的槐。”
当我回过神时,竟感觉到脸上有了湿意。身后传来车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紧接着便响起一串脚步声,应该是余俊吧,我连忙将脸一抹,回头时,看见的却不是余俊的那张贱脸。
“你……你是医院门口那个……那个……”那个冒牌活雷锋!
“我叫刘煦。既然你记得不我,我不介意重新和你认识。”
我疑惑的点了点头,“顾槐。”
“我知道,槐树的槐。”
刘煦用那只完好的手,指着我靠着的洋槐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这一笑,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这和医院门口那看仇人的样很不一样,让人觉得浑身上下都很舒坦。男人真是善变的动物啊,我拍了拍洋槐树,
“没错,不过你怎么知道?”
刘煦看着那洋槐树,不答反问,
“你很喜欢洋槐吗?”
“算是吧。”
“如果喜欢,不应该哭。”
我一皱眉,申辩道,“我哪里哭了?”
他轻轻一笑,又是那种让人通体舒畅的笑容,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很是气人,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哭起来实在不好看。”
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嫌我丑!
我好不好看关他屁事,大帝都的人是不是都闲了?我懒得理会他,转身往余俊的车走去,突然传来一阵手机铃声,我连忙掏了手机,却发现并没有电话打进来。
“喂,顾伯母……”
原来是刘煦的手机,他的手机铃声居然和我的一样,是一经典的英歌,突然觉得这个人还是很有可取之处的。
“恩,已经找到了……您放心,我现在正跟着她……好的……”
我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刘煦的声音在身后渐渐淡去。
他说,如果喜欢,就不应该哭,其实挺对的。有什么好哭的,谁规定你喜欢一个人,人家就必须喜欢你呢,是自己要喜欢的,又不是人家强迫的。
风过花落,看着那落了一地的白色花朵,我脑袋一抽,突然好想问问它们,这将近十年的光阴里,他是否有那么一点喜欢我?
可惜,槐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