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升起来了,亮白的月色透过竹墙的缝隙洒进竹楼里,虎引风睁着大大的两只眼睛一点睡意也没有,心中一片茫然。现在他的心中有三万六千个问题要问,但却没有一个答案。
就在一月前,他还是个偏僻派出所的小民警,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干什么的?参加了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干了一些什么样的事情?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又是什么人把自己扣在这里?
虎引风不能回答其中任何一个问题,就像一只可怜的小山羊,被人赶进了一个不知道出口的圈,下一步该干什么,虎引风没有一点点头绪。
周围的竹林里传来一些不知名的虫鸣声,虎引风索性坐起来,打开二楼北面竹墙上的一扇小窗户,一股略带潮湿的新鲜空气飘进来,虎引风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心中好受了些。
突在北面的那片树林中,他想起了白天红妮告诉他的事,特别是那颗能吃人的柳树,让他十分好奇。
虎引风暗暗启动灵目,踮起脚板,向北边望去,果然,映在眼帘中的是镶嵌在土黄色中的浓墨一般的黑,好像一团根本就化不开的墨,在一片土黄色中显得极为刺眼。
虎引风暗想,那片黑色很可能就是小丫头嘴里的所谓禁地了。她一再叮嘱我不能靠近,看来那里必有古怪,我何不趁此机会去看看,说不定能有所发现。
想到这里,心情不由激动起来,就要下楼,突然想到那个古怪的老妖婆,虎引风心中一沉,暗想这老妖婆一定不会对自己这么放心,虽然寨子外面种植了一圈死林,很可能还会派人监视自己,看来得想个法子才能出去,不然不等自己接近那片柳树就会被人逮住。
这时候,虎引风想起了龙木子教的移形换位,自己已经修炼了多日,今天试试效果如何。
想到这里,虎引风穿好衣服,摸摸怀里剩下的两颗药丸子还在,蹑手蹑脚地走近房门,往下看了看,没发现有人监视,悄悄开了房门,从二楼直接跳下。
跳下地面,虎引风直接施展移形换位的身法,一扭身消失在竹楼旁的树林里。抱元守一,左三右七,心随目转,意在脚先……
虎引风一边默念歌诀,一边走着之字形路线,身影恍惚不定,迅速朝北边赶去。
一里远的路怎么架得住这种脚程,只是眨眼间功夫,虎引风就觉得前面一阵阴风吹来,鼻孔中缕缕腥臭直冲脑际,浑身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虎引风急忙停住脚步,用手掩住口鼻,闪到一棵大树旁,四周看看没有异常,这才往前面定睛一瞧,不由大吃一惊。
只见前面不到十米处,是片焦黑的土地,不仅看不见树,连草也看不见一株,好像刚被大火烧过。
再往前十几米远处,有棵黑乎乎的怪树立在那儿,看不清周围究竟有多大,也看不清是棵什么样的树木,只见无数的枝条从树上垂下来,好像长长的头发,有些垂在空中,有些则直接垂到地面上。夜风吹来,枝条轻轻随风摆动,好像千万条蛇。
虎引风猜想,这恐怕就是红妮嘴里的那棵吃人柳树了,果然有些奇怪。
虎引风再次催动脚程,围着这棵大树转了一圈子,居然也有半里地远近,心中不禁骇然,这棵大树可真够大的,而且就这么一棵,周围寸草不生,腥臭难闻。
虎引风找个上风头站定,这里腥臭的气味淡了许多,勉强还可以忍受,虎引风启动极目仔细观察这棵大树,不由大吃一惊,在极目中,这棵树的真相尽收眼底。
的确是一棵大柳树,大得有些邪乎,已经不知道何年何月所载,让人心惊的不是这些,而是那团浓得像化不开的墨的枝条,上面居然吊着数不清的尸体。
一开始虎引风没有看清楚,还以为是果实,后来终于看清楚,那不是果实,而是一具具尸体,干瘪而缩小的尸体,像风铃一样,从大树的底部一直挂到高高的树顶。虎引风胃里一阵翻腾,差点把晚饭呕出来。
怪不得这里腥臭难闻,这棵古怪的柳树果然吃人,不但吃人,还把人吊起来,慢慢吸干汁液,最后变成一具干尸,看来那小丫头没有骗自己,这棵树果然有问题。
这满树的尸体,虎引风粗略估算了一下,至少有上千具之多,这还只是外面能看得到的地方,至于那团黑雾一般的大树里面究竟有什么,谁也不知道。天哪,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这样。
虎引风调动了自己全部的想象力,也想象不出这究竟是一棵什么样的怪树,如果不是早有心理准备,还不得当场吓死。
就在这时,阵阵夜风吹过,腥臭更加浓烈,虎引风觉得用手捂住口鼻也挡不住那股难闻的气味直冲脑子。
正待离开,眼帘中忽然看见一团奇怪的亮光,那是怪树的枝条被风吹动以后,随风飘舞,露出了一条缝隙,虎引风的极目何等凌厉,立刻发现在浓黑如墨的柳树内部,有团闪着耀眼红光的东西,好像是个电量不足的白炽灯泡,但那团红光如此刺眼,其强度绝非灯泡一类的东西可比。
虎引风大感诧异,刚要看个究竟,浓密的枝条又回到原位,一切恢复如初。
虎引风眨了眨眼睛,心想是不是自己花眼了,怎么会看见这样怪异的东西,恰在这时,又一阵夜风吹过,果然一道刺眼红光从浓黑之中透出,直射虎引风双目。
虎引风这次看得真切,那是一种至阳至纯的罡气,强度前所未见,这让虎引风吃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