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千歌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正视自己的双眼。

白亦念一吃痛,泪珠更是断线般地滑落,一双眼定定地落入如千年寒潭似的黑眸。

“背叛的事情常有发生,是不是每个人离开一回,你就要这样发疯一次?嗯?”即墨千歌勾唇,一字一顿地冷声道,最后一个“嗯”慵懒绝魅,如最致命的带刺蔷薇。

“可……”白亦念心知她是发怒了,连反驳的声音也弱了不少。

长眉微拧,女子清丽的容颜明明未施脂粉,却因危险的神情而华丽如魔,绯红的唇仿若涂抹过鲜血,微微翘起,漾开摄人心魄的笑意:“可是什么?可是你喜欢他,你在意他?”

在说到“你喜欢他”几个字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她身后的安璟忽然脸色一黑。

“我……不是……”白亦念被她的话生生噎住,支支吾吾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既然不是,那你为什么要哭?是想证明给我看你有多没用吗?”即墨千歌冰冷的呵斥犹如一把锥子,直直刺在她的心上,划开寸长的伤口。

“失去理智的人,就是魔鬼!而魔鬼,是该死的!”她毫不留情地甩开手,走到墙角柜子前,纤指抚摸着莎拉维尔精致的刀鞘,冷不防将它抽出!

锋利的刀刃寒光闪闪,不减当年凶名。

“背叛,只是为了让你更好地看清人心,而不是你自暴自弃的借口!你永远猜不到身边的下一个背叛者会是谁,你也不知道身边到底有多少人会弃你而去,所以哭泣永远是最没用的!”

即墨千歌面无表情地吐出这段话,她看着白亦念不减的眼泪,心一狠,接着道:

“况且,楼墨白与我不过是互相利用,那知道了这个,你是不是又该哭个三天三夜,把我所有藏品都砸烂?”即墨千歌冷冷地看着白亦念,一阵心烦意乱。

眼泪,她最痛恨的就是眼泪!没用的生理盐水!

如果不能让白亦念从阴影中走出来,她不介意用些狠招!

“倘若你还是不能清醒过来,那就别怪我下狠手了!”她手握凶刀,身上散发出的阴冷气息却让手中的刀都微微颤抖。

这把承载了女伯爵的血腥杀气的刀,在她手中竟只能无奈匍匐,俯首称臣。

“大小姐!”安璟终于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单膝跪下道,“属下恳请大小姐开一面。”

“你是在为她求情么?”即墨千歌打量着手中刀刃,慵懒的眼眸意味不明。

“不,属下只是不希望大小姐的手染上血。”安璟低声道,生怕再激怒即墨千歌。

绝大多数时间,她都像优雅高贵的审判女神,就连握着武器的样子也不可侵犯。

但她也有残忍的一面,就像是冷酷不仁的暴君,嗜杀成性。

显然,他也不敢惹怒这位盛怒中的女暴君。

“我手上染的血还少吗?”即墨千歌阴阴一笑,手指弹了弹形状怪异的刀尖,轻佻地挑起安璟的下巴,轻轻启唇,“你有什么资格替一个废物求情?”

“我……”安璟哑然,闭上眼,准备接受死亡的到来。

然而预想中的冰冷并没有吻上脖颈,即墨千歌撤回刀刃,看着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挡在安璟面前的白亦念,微微眯眼:“怎么,你想通了?”

“大小姐说得对,无需为背叛而哭。属下知错了。”白亦念垂首,“扑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

眼前寒光一闪,莎拉维尔已回到刀鞘之中,即墨千歌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将她扶起来:“你终于想通了。”

“大小姐?”白亦念红肿着眼眶,疑惑地看向脸色大变的她。

前一秒还一副杀意十足的样子,怎么下一秒就化身和蔼可亲的天使了?

“如果我不这样刺激你,你会这么快醒悟吗?”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即墨千歌扯了扯嘴角,开口解释道。

没办法,这丫头太感性了,看起来强硬得像个女汉子,实际上脆弱得要死,来软的对她来说根本没用,只能来硬的。

“多谢大小姐提点!”白亦念感动得那叫一个一塌糊涂。

“咳。”一旁的安璟轻咳了一声,悄然刷着存在感。

喂,你们这两个恶毒的女人,舍得让我还在这里跪着吗!

“你不会自己起来吗?”白亦念看出了他的意图,挑眉道。

“你这个疯女人,也不看看我是为了谁才跪的!”安璟愤愤地从地上站起来,一边拍着衣服,一边瞪了白亦念一眼。

这不说不要紧,一说,白亦念就和他较上了劲。只见她双手叉腰,不悦地吼道:“我有叫你跪吗?自作多情!”

“停停停,我们说正事。”眼见安璟还要吼回去,即墨千歌赶忙出声打断,生怕这不对盘的两人吵到天亮。

见即墨千歌开口了,两人也只好暂时偃旗息鼓,整理了下情绪,认真汇报道:“黑鹰交给我们的东西,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派上用场。”

看来这个黑鹰办事效率还是不错的。即墨千歌眼中划过一丝赞赏,看向白亦念,淡淡道:“亦念,有关白易祁干过的一切不干不净的事,都捏到证据了吗?”

“放心,大小姐,一切完毕。”白亦念点了点头,眼中是掩盖不了的恨意。

白家,十年前你可以把我们父女赶出家门,那么十年后我也可以把你挫骨扬灰!

白家人,你们是该为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即墨千歌随意地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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