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一千多年后,人们还在谈论他们‘英雄未肯死前休’的英雄事迹,他们的英灵如有知,当含笑九泉。”
“玉鉴,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对历史这么有研究,范逸很欣赏你,一张口就谈到你,说你不同于一般的女孩子。”
我本就不同于一般的人,在我的父母和乡亲们的眼中,我是个傻子,比一般的女孩子都愚笨、不会处世。我的父亲和母亲脾气都不好,他们经常打骂孩子或互相指责对方,把家弄得象战场似的,年幼的我无处可逃,在我的记忆中,我总是寂寞地一个人呆在屋前读几本不知从哪弄来的连首尾都不见了的残破的最快乐的时光是父母都去田间劳动了,我在屋前的树荫下或者画画,这样就不会有人来打扰我。当然,我们全家的午饭和晚饭是必须由我来做的,我经常因为读书或画画入神而耽误了做饭,所以当父母饥肠辘辘地从田间归来后,我总少不了被他们用极具羞辱的词语骂一顿。
范逸说:“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的心中并没有我,人家满怀深情,情郎的名字都写在字里行间了。”
原来桌上的另一张报纸上有我新近发表的诗作,中有“良兵/那棵树开花了/四季不再是简单的轮回”一句。
老者问:“玉鉴,你诗中的这个‘良兵’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你对他的感情好似很深。”
我说:“良兵是我见到过的最善良最坚强的人,他资助了三十多个生活困难的孩子,就算生意很差赚不到钱也不间断,他身为北青萝酒店老板多年,除了有一辆过生日时父亲送的车外,存款无几,如今大世界酒店排挤北青萝酒店,因此酒店的生意陷入困境,良兵他现正重新装修酒店,谋求发展。”
老者问范逸:“逸儿,你在这里这么久了,这件事怎么没听你向我说起呢?”
“父亲,我并不知道这件事啊,可能是何科长做了好事不愿留名,我以前还真不知道他的为人。”
老者叹道:“做人是很难的,人一生下来光着身子顶着一张嘴,要吃要穿要躲避风雨的场所,而维持这些都需要钱,我们的国家现正处于发展阶段,还没有那么好的福利待遇让每个人都衣食无忧,我敬佩良兵,谁愿意像他那样把自己的生活资本源源不断地送给别人而不求回报呢?”
老者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问我:“北青萝酒店什么时候再重新营业?”
“可能要到九月。”
“逸儿,你要帮着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但绝对不能搞特殊化。”
“父亲,您放心吧!”范逸说。
老者转向我说:“玉鉴,你的文笔不错,希望你多写一些有思想的诗作。”
我起身向老者鞠了一躬道:“我才疏学浅,蒙您错爱,深恐渎您所愿,但我一定努力提升自己。”
“‘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你外表虽状似柔弱,心中却自有千沟万壑,好的,妙的!”
范逸说:“父亲,您既然这么喜欢她,何不送她一副字画,别忘了您也是丹青高手呢。”
老者说:“字倒容易,但画不是一日可成。下次再见时送吧。”
又聊了一会儿,我要回医院上班,于是我们三人一起走出茶楼,在门口分别。
晚饭时,我做了良兵爱吃的菜送去酒店。良兵趿着一双拖鞋正把地板砖搬到楼上去。
我说:“良兵,先歇一会儿,吃完饭再搬。”
“楼上的师傅等着用呢,这里灰尘多,你先去办公室,我搬完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