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琛皇子?”浅夕被吸引了注意。
“就是代凉国的大皇子。”秦阆当浅夕不知,一径解释:“也是这次代凉国的使者,我赢了蹴鞠,赠佩剑的人就是他。”
浅夕见秦阆会错了意,只得奇怪道:“好好儿的,大行令不送,倒让二哥去送。二哥手下掌的是战车,又不是骑兵,还要去充作护卫不成?”
“我也觉得奇怪呢。”秦阆交臂胸前,抵着石桌,在浅夕耳边低声道:“是元琛皇子点名要我送行,一路上也不乘车,与我并骑而行,说了好多话。”
“他都说什么?”浅夕皱眉。
连在单师傅面前都要三思过后才能出口的话,在浅夕面前却可以畅所欲言。
秦阆坦言道:“左不过都是些不痛不痒的私话,问咱们家的,也说他们代凉的。还问我可有定亲,叹息他妹妹绿萝公主不曾前来,不然她妹妹也是极爱看蹴鞠的。”
听到一半,浅夕就忍不住笑出来:“二哥,人家这是在和你提亲呢!要我说代凉驸马也不错,大哥娶了郡主,二哥要再娶个公主回来,母亲睡着都要笑醒了。”
没有半分脸红,秦阆抱手挑眉,好整以暇看了她:“一早知道你会这么说,可惜我已经回绝元皇子了,不过,我却向他讨了另外一个人。”
“谁?”浅夕兴致盎然,着实意外,只道秦阆在代凉还有意中人。
“自然是代凉的六皇子元玠。”秦阆眉宇平静:“元玠皇子被代凉人称为‘国玉’,才情横溢,风姿卓绝,容貌连代凉最美的女子也自叹弗如。”
全然不在预想之中,讶异的微张了唇,浅夕想尽量让自己表现的不那么吃惊,脑子里走马灯似得霎时换过万种猜测:二哥是何时有了这种念头?是自己来秦府之前么?因为日夜都与那些少年倡优一处,所以才……怎,怎么办,要不要告诉洛氏!
“你那是什么表情?”终于察觉出有些不对,秦阆的洋洋得意全数化为恼羞成怒:“一个女儿家的,养在深闺里,怎么知道这样的事!你倒是瞎想到哪里去了,我向元皇子讨元玠,是想给你做夫婿……”
“呃,”如呆头鸟半空里撞了旗杆,浅夕讪讪傻笑了两声,撅嘴按着心口惊魂未定:“是二哥你说话没条理,人都被你吓死,还好意思怪旁人横生遐想。”
安下心,浅夕愈发觉得好笑,先还抿嘴闷着,后来就掌不住,终是伏在石桌上,放声大笑出来。
小丫头们都侧目张望,秦阆又想笑却又气恼,索性绷着脸一声不吭。
拼命敛住笑意,浅夕勉强问:“就因为这样,二哥觉得元皇子奇怪么?”
“是。”秦阆别了头,半晌才道:“若是寻了我去送他,果真说了什么,倒也合情理。如这般没有半句要紧话,岂不可疑?”
“二哥所虑甚是。”缓过劲儿来,浅夕点头赞同。
元琛如此试探,还提及联姻,绝不会是简单点的以球结友,惺惺相惜。
意有所指,浅夕思忖着道:“虽然大燕与代凉是盟国,但是元琛以大皇子之尊出使,二哥觉不觉得还是过于冒险了些?”
秦阆连连点头。
浅夕又问:“代凉国君还是没立太子么?”
“应该没有。”秦阆眼神一凛,若有所思。
这样大的事,除非刻意封锁消息,否则大燕不可能毫无察觉。
不打算再兜圈子,浅夕肃色直言道:“我若是二哥,必定不与这位大皇子来往。”
“何故?”秦阆并不质疑,倒正想听浅夕的看法。
“代凉国君生性优柔寡断,膝下七子皆长成,却迟迟立不了太子,可见国中争储之激烈。这次为了区区百戏,大皇子不畏辛苦、不怕涉险,千里而来,多半是想寻求皇上的支持。二哥若与之交往,难免陷入他国皇子的夺储之争,何其不值!”浅夕凝眉:“一个不慎,轻则,二哥官职不保;重则,阖府都要担上里通外国之罪。”
微微叹息,秦阆称是:“四妹所说,与我所想也差不多。我省得了,从此远了这位元皇子便是。至于那元玠,二哥不过说笑,断乎没有与元琛皇子提起。”
浅夕微笑:“好在大皇子已然离京回国,二哥只要莫与他私信往来,便万事大吉。不然瓜田李下,帝心猜疑,早晚会被好事者利用了去。”
秦阆点头。
事情解决,气氛和缓,二人不约而同将话题抛开一边。
平日里,总是浅夕主动问及白毓,秦阆居然也成了习惯。笑笑道:“要说奇怪的人,永安侯委实也算一个。当时,若不是单师傅带他来,如今只怕我也要疑心了。”
“为何?”浅夕心里一紧。
“他与我素不相识,本无交情,现在骤然相熟,怎么都觉得不寻常。”秦阆随口闲聊:“前日就更奇怪,他居然问起二叔父的旧事。眼神里似乎还颇急切,看他素日性情可不是趋炎附势之人,忽然打听起二叔父不奇怪么?”
问起秦修业?浅夕也是摸不着头脑,毓儿问秦修业做什么,也想入羽林、虎贲?太牵强了吧。况且,毓儿若真是此意,秦阆也不至于连这都看不出。
“哦对了,他还提起二婶娘的兄长严大夫,问严大人从前所率旧部,现在编在哪一营。”秦阆补充。
“这样么,”声色不惊,浅夕极淡地一笑:“听闻严大人做光禄大夫之前,曾在鹿门军中任郎将,烈侯当年是上将军,二人并肩作战多年。永安侯那时年幼,一直跟随白将军在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