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看王卓然可怜,梁山伯便主动要求去照顾他。马文才的父亲和王卓然是世交,平日里对马文才也的的确确是真心相待,这次他生病,马文才自然是有些担心,这不过是人之常情、天性使然。所以当梁山伯试探性的询问马文才是否愿意去看看王卓然时,他便没有丝毫犹豫的去了。一行同去了,当然少不了祝英台以及说什么都要跟着的少司宇。据某少解释,她自小到大都没有看见过脸上长癣的人,这次说啥都要见识见识,此话一出便换来马文才看白痴一般的眼神。
四人同往,岂料还没有靠近王卓然的房门,便见满脸通红的王卓然神志不清的扛了支超大号的巨无霸毛笔冲梁山伯和祝英台砸了过来,嘴里还口不择言的喊着什么‘妖树’,什么‘砍死你’,什么‘砍不死树就砍死你们’。梁山伯为了保护祝英台,被那只堪比拖把的毛笔结结实实的敲了好几下。另外两个人倒是凭借着一身轻功一退八丈远,连头发丝儿都没让王卓然碰着。原来王卓然知道了自己生了桃花癣,便误以为是梁山伯和祝英台所种的桃花害自己生病,所以才会有了这场疯狂追杀梁祝等人的举动。
后来,或许是太累了外带体力不支,王卓然昏了过去此事才算暂停。经王兰诊治后,说王卓然是因为外邪侵体、内感而发所导致,且与桃花没有半点儿关系的时候,梁山伯和祝英台这才双双松了口气。祝英台也忽然想起之前在西湖边谷心莲家里的时候,见她也生过桃花癣。而且,她还有种名叫蔷薇硝的民间偏方可以对症,当下便撇了众人独自去找谷心莲求药去了。
“你看我做什么?”马文才剑眉微扬,奇怪的转向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少司宇最终是忍不住开口。
“应该是我问你,干嘛拽着我的手不放才对吧?”少司宇好笑的撇了撇嘴角,抬了抬从被王卓然满院子追杀的时候就被马文才拽住的手,眉眼弯弯恍若玄月。
“我……”慌忙松手,马文才俊美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尴尬。
原本在照顾王卓然的梁山伯和王兰对视一眼,而后默契的别开脑袋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
“哟,脸红呐?”调笑着绕到马文才面前偏了脖子去看他微醺的俊脸,少司宇忍不住笑出来。下一秒却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然收敛了笑容,在马文才脸色微沉即将暴走之前闪身出了房门。
“梁兄,我去看英台拿到药了没!”
当梁山伯不顾王卓然的叫骂和马文才一同焦头烂额的照顾王卓然的时候,祝英台却是满眼沮丧的走在湖边。因为谷心莲告诉她,蔷薇硝早被她自己用完了,所以没有办法帮忙。
“心莲姑娘不要!”
忽然祝英台看见刚刚才见过的谷心莲不知道为什么独自站在不远处的湖边,手中正拿着那瓶自己曾经见过的蔷薇硝,用力的朝湖心甩去。祝英台连忙大叫着阻止,却是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药瓶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眼见就要坠入湖底了。
忽然一抹轻灵矫捷的白色身影自对岸腾空跃起,不过眨眼间的间隙那人便已经稳稳的停在了祝英台和谷心莲的对面,那湖心只是泛起了微微的涟漪,很快再次归于平静,仿佛不曾被打扰一般。
“少兄!”祝英台欣喜的结果少司宇递上来的蔷薇硝,一脸后怕的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没有沾到水……”
“祝公子,少公子,那个王大人那么坏,我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救他?那种人,干脆让他病死算了!”谷心莲别过脸望着湖面不甘心的开口,试图以此掩饰她内心的紧张。少司宇刚才看她的眼神,令她有些毛骨悚然不敢直视。
“心莲姑娘,我知道王大人之前伤害过你,让你在大家面前难堪。他也曾经做了很多对我和山伯不利的事情,可是现在他病重不起,我们又怎么能够不管他呢?若是这样,我们和那些为富不仁的坏人有什么区别?山伯说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随风尽散吧,好了我不跟你多聊了,少兄我们先走吧,山伯和文才兄还在等我们。”
少司宇微微点了点头,淡淡扫了眼仍然显得不甘心的谷心莲后跟着祝英台走了。这个女人,果然不是什么善茬儿,同样年纪的女子,同样被王卓然伤害过。祝英台却依旧是怀着一颗善良仁慈的心,而这个看上去单纯、朴实的渔家女……
谷心莲愣愣的望着祝英台和少司宇离去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刚才少司宇转身瞬间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她似乎看到了警告的意味。
偏方倒是被祝英台找了回去,奈何刚刚才被马文才安抚的平静了一点儿的王卓然一听说要用贱民的东西,便是死活都不肯擦药,连带着也不喝王兰开的药。最终少司宇实在是被王卓然哼哼唧唧闹的头疼,当下也就没有和众人商量,自个儿端了已然凉透的药汁儿三两步跨到床边掰了王卓然的嘴巴就往里灌药。奈何疯子的力气素来比正常人大,少司宇不但没有灌药成功,还险些被王卓然伸在半空中胡抓乱打的手给误伤了。
“梁山伯,抓住他!”马文才终于不耐烦了,当下上前两步拉开少司宇头也不回的喊了声梁山伯。两人一左一右摁住王卓然,整碗药汁一滴不剩的被灌进了他的肚子。直到药性发作,王卓然骂骂咧咧的缓缓睡了过去,事情才算是消停了下来。
王卓然的桃花癣在梁山伯的细心照料之下逐渐好转,待到他能够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