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天平这回儿一点都没有占领高门立交桥的喜悦。
在过去七个小时内,他手里三个团外加一支奇兵合成营,居然被红方拖在高门立交桥,采用各种让参战官兵不胜其扰的手段,蚕食了近半个团的兵力。
合成营被打掉了几分非常重要的分队,而其他两支装甲团,损失至少都在两个连。
但这都不是郎天平心痛的主要原因。
高门立交桥争夺战爆发之后,其他五路大军为了策应发起的战斗,一开始还颇有点下山虎的气势,成红方没有完全的准备,占领了不少地盘。
“一定是沈耘那小子,这么缺德的办法也只有他能想的出来。”
这几乎成了蓝军基地指挥部所有人的共识。
只要是个脑子正常的军官,谁会想到使用废旧的坦克堵后路这种无赖办法。
本来长驱直入的五路大军心里还美滋滋的,结果当红方的炮火集中对其中一路进行攻击的时候,他们才发现有些事情不对头。
原本来时还好好的路,在需要战略撤退的时候,居然被红方的坦克给堵住了。
中控系统和燃料系统全被取走,加上这些坦克的型号和蓝军使用的装备根本不匹配,挪开这些玩意就花费了他们好大的力气。
足足半个小时,用己方的坦克顶,让工兵部队帮忙使用重机械吊,后撤通道是开辟出来了,但被红方撵着屁股狠狠一顿打,这支装甲部队的团长只想找个地方安静地哭一会儿。
当天黑的时候,导调部门交给红蓝双方的当日战斗情况汇总,清楚地显示过去一天蓝军各兵种共计付出了一个不满编的团的代价。
而红方则仅仅让一个连的炮兵,两个排的特种兵,以及一个装甲连退出演习。
近乎三比一的代价,算上头一天的战斗付出的代价,蓝军此时已经全然成了主动找打的代名词。
但更加让郎天平担忧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司令员,继续推进的话,咱们可很快就到那个点了。”夏锐的提醒让郎天平长叹一口气。
“金陵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这是由它易守难攻的地形注定的。两面环水,城内同样河流密布,加上紫金山,将军山等山峰,即便是现代化战争中可以做到五维空间全覆盖,依旧要受这些因素的影响。”
“我看,当我们到达那个点的时候,红方的总攻也就来了。”
郎天平笃定地说道。
至于那个点,很显然红蓝双方的认识都是相同的。
俯瞰长江以南的金陵,恰似一个扁平的橄榄球。
蓝军的兵力经过两天时间的推移,已经推进到这枚橄榄球的四分之一处。
就算是红方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不再进行跟这两天一样的袭扰,那当他们推进到这橄榄球的二分之一的时候,红方也百分百会发起大规模的反击。
在这片橄榄球一样的地图上,二分之一处是个非常微妙的地方。
之前构成红方防守枢纽的最后一个要点钟山就在这里,在这片山地之前,蓝军势必要将战线拉到最长。
这也是他们最为被动的时刻。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红军的企图心很强。经历过第一阶段的失败之后,为了雪耻,他们肯定准备让咱们在金陵折戟沉沙才甘心。”
夏锐语气中带着几分沉重。
说真的这场演习给他带来的压力是前所未有的,自从成为合成营的参谋长之后,他还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被人家给打的全军覆没。
郎天平愣了一下,随即失笑:“来了一个沈耘,给了红方不小的胆子。之前口号还喊的山响,说坚决要将咱们打出金陵去。现在可好,变成将咱们车底下消灭在金陵了。”
“这就是他让我佩服的一点,从来不会因为敌人的强大就丧失信心。用他的话来说,强弱只要不是差了好几个档次,那结果就不能单纯用强弱来判断。”
“所以啊,我也要看看,我蓝军现在的近七个团的兵力,能不能满足他的胃口。”
傲然地说完这句话,郎天平伏在地图上,用铅笔在某几个位置重重地画了记号:“今天晚上,利用夜色咱们重新进行兵力布置。”
蓝军意外后撤让红方指挥部一阵错愕。
夜晚的城市战并不好打,所以红方并没有夜袭的打算。但派出去的侦察兵汇报的情况居然是蓝军主动后撤,但留下了不少兵力对他们进行反侦察。
晁亚信看着刚刚布置好的蓝军最新兵力布置示意图,有些无奈地自言自语:
“蓝军这是要搞什么幺蛾子?难道咱们今天给他们造成的损失太大,以至于郎天平这老小子让部队后撤舔伤口了?”
这当然只是一句调侃,郎天平什么性格他又不是不知道,舔伤口这种事情那都是战后的事情,蓝军的政治工作还没有差劲到这个程度。
屏幕中沈耘已经满满的都是疲态。
从接到调令之后到现在六十多个小时,沈耘总共休息的时间不超过十个小时。
红方指挥所里的其他军官入夜之后都是轮班休息,只有沈耘到实在撑不住采取休息一段时间。
晁亚信的眼中露出一丝赞赏,这个眼神这两天时间他对沈耘已经无形中露出了很多次,不过接下来肯定还是会继续出现。
“沈耘,今天晚上你去休息吧。蓝军现在这个状况,不像是跟咱们玩虚的。”
沈耘笑着点了点头:“看来蓝军已经发现了咱们的意图,想要通过后撤,来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