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雅的仿江南庭院.长廊曲折.亭台楼阁.伴随着假山.流水潺潺而动.晚间鸟儿栖息.唯独淡雅的花香扑鼻.绕进忍心.
这样清幽的环境实在是一处再适合不过的休身养性的好地方.然.人世间总有那么一两处要來破坏这种静美.
古朴的屋子内.顾国荣烦躁的走來走去.撕掉了他一向善于伪装的面具.满脸不容的朝着低头不语的ken急吼:“谁让你帮他的.他胡闹.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他今天接到颜母约他的电话.本以为这场战役即将胜利.然不过是出去了一天.谁知道一回來就听到他们给他捅了那么大的一个篓子.不止让阳阳被救走.还惊动了警察.
ken沉默不语.顾国荣走了几圈.气不过.又吼道:“阡陌不懂事.ken你都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怎么也更着糊涂.”
他是最得力的下属.一向比别人要沉稳.更明白利害关系.哪知这一次竟然连他也参与在了其中.
ken低着头.脸上并沒有过多的表情.连道歉的话语都不起任何的波澜.“对不起.我不知道少爷会闹得这么厉害.是我的错.”
顾阡陌从轮椅上摔下來的那一下.刚好摔到了他的伤处.这一下又加重了他的病情.
顾国荣怒不可遏.可面对这样的下属.一拳一拳都打在了棉花上.只能压制住怒意.沉声道:“我一直以为你够沉稳.所以才会把阡陌交给你.”见他低头不语.唇角扯了扯.“看來以后我对你也不能太放心了.鹰堂的事情你就暂时交给影右吧.”
“是.”ken恭敬的应道.丝毫沒有替自己辩解的动作.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顾国荣挥了挥手.让他离开.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若有所思.ken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他是什么性子.他了解.要不然他一定会以为他叛变了.
ken低头走出那压抑着的房间.抬头望了望透着月辉的天空.头也不回的径直离开.
顾国荣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儿.又走了几圈.想起那个头痛的儿子.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往顾阡陌的房间走去.
房间里静悄悄的.窗外的夜色投不进來.让整个房间显得有些阴暗.
护理不在.地上散落着一些碎瓷片.顾国荣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是又发脾气了.十多年來.每次不顺心.就这样.
顾阡陌正看着窗外发呆.眼神虚无.听到脚步声.头也沒转.开口就冷嘲热讽道:“人骂完了.”
一句话让顾国荣皱紧了眉头.“怎么说话的呢.”
顾阡陌不作声.明显的是拿沉默來反抗顾国荣.顾国荣见儿子不知悔改的模样.知道他心里也不好过.无奈的叹了口气.坐到了他的床边.语重心长的道:“阡陌.爸知道你心里难过.气不过去.想报复顾掣峰.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都等了那么多年了.难道还在乎这几天吗.”
这一场从多年前就开始谋划的计谋.他怎么能让亲身儿子毁掉呢.
顾阡陌听闻.只觉得好笑.转头看着他的眼里有着明显的不屑.“报复.”
他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抹恶魔般嗜血的笑.“你错了.我从來沒想过报复他.我如今不过是个废人而已.我报复他干什么.那只不过是自己的妄自猜测而已.”
顾阡陌摇着头.脸上的笑越发明显.越发的尖锐.可一会儿.又像是累了.低声解释道:“我不过是想和他同归于尽.同归于尽你懂不懂.”
顾国荣一滞.随即面露凶光.眼里的怒火蹭蹭的往外冒.他一直以为儿子是想报复顾掣峰的.竟沒想到随着时间的流逝.生命的流失.他的儿子的想法竟会这么疯狂.
他大声喝道:“顾阡陌.你疯了吗.你怎么会想到和他同归于尽.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为的是谁.你同归于尽了.爸爸要怎么办.”
顾阡陌呵呵一笑.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疯狂的笑意带着一丝绝望的味道.“顾国荣别再來扮演你‘好父亲’的角色了.行吗.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好吗.”
顾国荣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儿子.面容难看至极.如同吞了苍蝇却吐不出來的一样.顾阡陌好像觉得不够.又火上浇油道:“今天的事情.我早就想做了.只不过沒有机会而已.你关了他儿子.恰好给了我这个机会.”
“其实.我也许该感谢你不嫌弃我这么个废人.还肯把鹰堂的第一把交椅送给我.可惜.我、不、稀、罕.”
“顾阡陌.”顾国荣被激怒.与顾阡陌的眼对视了几秒.又放软了声音.“阡陌.”他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自己的内火.“你知不知道荆江的那块地.我们不能输.阳阳是我拖住顾掣峰的一个筹码.你今天若是成功了.那自然是好.可是你失败了.失败了你懂不懂.这意味着我们极有可能会失败.”
“错.是你失败.不是我.”
他一字一句道.看着自己的父亲.露出一丝怜悯.“你和他斗了那么多年都斗不过.你以为再花个十年.你就能斗得过吗.我这样做.不是正好帮了你.你现在在这里装什么清高.我真替你感到可悲.”
被儿子刺中心事.顾国荣一直以來维持的慈父形象就此崩裂.略显苍老的脸犹如被山洪劈开.闪现出一条条皲裂的细缝.
顾阡陌得意的一笑.“都说之子莫若父.其实是知父莫若子.我已经治不好了.那么多年.肌肉早就萎缩了.根本沒有复原的可能.我只不过是一个包袱.一个累赘.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别跟我谈所谓的父爱.当年我沒有.现在我不需要.”
顾阡陌的每个字句尽往他的心上戳.他即使是铁石心肠.难免也感伤起來.两个字艰难的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