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无绝不置可否的道:“说来听听。”
“不知是不是纤纤的错觉,君上您似乎并不快乐。”说到这里,顾纤纤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看向他,“说这样的话,实在有些大逆不道,可这些天和您相处以来,这却是我最多的感触。就算是您听着琴,说着话的时候,也感觉不到您眼中有笑容。我曾经懊恼自己不能令您开怀,到今天才明白,您的心一直是系在德妃娘娘这儿的,对吗?”
不得不说,她有着这后宫中很多女人所没有的聪敏,东陵无绝瞥了一眼沐兰,淡淡道:“这几天幸得有你,朕心里觉得舒畅许多。”
“不论是真是假,能听您这么说,纤纤已是很欣慰了。”顾纤纤咬了咬唇角,道:“如果君上不嫌弃的话,纤纤愿随时陪您解忧,虽然这点薄技远不及德妃娘娘,但只要能为您做点什么,我会很甘愿的。我……”
顾纤纤话还没说完,只听得“噗!”的一声,一股水雾自沐兰口中喷出,全喷在了她脸上。
顾纤纤当真是让喷得“一头雾水”,整个人都僵住了。喷完这一口药水,沐兰人也睁开了眼睛,和眼前的顾纤纤来了个面面相觑。
“顾姑娘?”沐兰皱眉看了看她,瞬时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忙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刚才做了个梦,一恶心,没控制住就吐了出来,实在是抱歉得很。”
只不过,她嘴上说着抱歉,东陵无绝和顾纤纤却丝毫没从她表情里看出半点歉意来……
就在两人都有些被这突发状况呆愕住时,沐兰反倒成了最清醒的一个,对退在一旁早就心怀不满,却又不敢多作言语的佳茹姑姑道:“佳茹姑姑,快带顾姑娘下去清洗一下,给她换件干净衣裳。”
这话让顾纤纤顿时醒过神来,眼眶一红,立刻抬手掩住了脸,也不等佳茹姑姑催促,便忙起身跟她走了出去。隐约听得有些啜泣声,竟是已经哭了。
对此,沐兰抬手掩了掩唇,对东陵无绝道:“臣妾一时失仪,扫了君上聊天的雅兴,还望君上恕罪。”
东陵无绝凤眸精睿的扫向她,脸上看起来未着一丝情绪,道:“看来,你早就醒了吧?”
沐兰无辜的耸了耸肩,道:“虽然本来睡得很香,不过,总有人在耳边聊个没完,臣妾又不是睡死过去了,总会有些知觉的……啊,对了,您不用去看看顾姑娘吗?她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
她就这么不想看到他吗?这么迫不及待的便要赶他走?东陵无绝眸色阴霾的勾起一丝冷笑,道:“你确定你刚才的举动不是恩将仇报,挟私报复?”
沐兰眨了眨眼睛,语带双关的道:“臣妾只是被恶心到了,正常的生理反应而已。君上若是这么心疼她,就赶紧去安慰安慰她好了。”
本来嘛,他们就是再怎么迫不及待,想要天雷勾地火,也不必在她的床头吧?竟然反过来说是她挟私报复,她还想问问他俩安的什么心呢。
“这个不必你提醒,因为朕也正准备这么做。”东陵无绝冷冷说完,站起身来,见她一脸“请便”的样子,顿时捏了捏拳头,转身便往外面走去。
“主子,这种时候,您怎么还把君上往外面推呢?”待东陵无绝出了殿,门外的青梅青雪忙拥了进来,一脸的焦急。
沐兰看到她俩,也顾不得答话,问道:“你们的伤怎么样了?擦过药了吗?”
青梅青雪连连点头,“不过是些皮肉伤而已,擦几天药就没事了。倒是您,难道还真要跟君上记仇不成?若是君上真把那顾姑娘纳做后妃了,您今后可就……”
沐兰不以为意的道:“君上若真对她有心,我便拦着又能怎样?与其留他在这里气我,还不如成全了他们。”
说着,又打量了两人一眼,不放心的道:“这鞭伤我也受过,越动越疼,这两天你们就不必过来伺候了,先把伤养好吧。因为我,让你们遭了这么大的罪,最终也没能为你们讨回个公道,亏得你们还为他说好话。”
“主子,您要这样说,奴婢可受不起。”青梅青雪受宠若惊,歉疚的道:“都是我们不懂事,害您和君上闹得这么僵,还险些伤了身子,这已经令我们很惶恐了。主子,您就别再生君上的气了,就当是为了您和肚子里孩子吧。”
沐兰知道,她们是真心为她的事着急,她本也没想过会和东陵无绝闹成现在这样,可她也有她心底的骄傲和原则,有些事,她是不能接受和容忍的。
不过,眼下看两人伤成这样了还来担心她,只得应道:“你们就安心去养伤吧,我这人向来都会为自己做最好的打算,不会让自己过得不好的。”
她话是这么说,青梅青雪却隐约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不安,也只得怀揣着这样的心思退下了。
顾纤纤清洗完后出了锦福宫,心情本是一片黯然,却怎么也想不到,东陵无绝的御辇竟会在宫门外等候着她。
“今天风大,你头上有伤,上来坐吧,朕送你一程。”半撩开的辇车内,东陵无绝淡淡的开口。
这对顾纤纤而言,却无疑是个天大的惊喜,忙欠身谢了礼,上了辇车。
“君上怎么这么快也出来了?不会是德妃娘娘又误会了您吧?”顾纤纤本就是冰雪聪明,只略一思索,便隐约猜测到了什么,“对不起,或许,我不该来锦福宫的。”
“和你没有关系。”东陵无绝应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让他心里也有些迷惘和烦乱,那些纠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