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堂。
吴季伯愁眉不展,他显然很郁闷。任何人平白无故的弄了一声灰上身,总不会高兴的起来。而吴季伯此刻面临的局面,却远比弄一身灰来的更窝囊。他情愿惹一身的大粪也比接下这个差事来的痛快。
可是偏偏这个差事是他无法拒绝的,因为下命令的人是皇帝朱棣。
行刑官无能,被人光天化日之下劫了法场,这关他刑部什么事?可皇帝却洋洋洒洒大笔一挥,限刑部三天内破案。看着屋外纷纷扰扰的飞雪,吴季伯的心也寒了。
虽然有暴风雪的掩护,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劫走人质且还能逃过所有人的眼睛的人,其武功绝对是深不可测。这样的人,一般的城防肯定奈何不了他。
可是哪里来的这样一个高手呢?吴季伯闭起了眼睛,拼命的思索着最近得到的情报。可是半响后,他还是失望的张开了眼睛,一无所获。
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绿光,吴季伯猛然一震。邓霖?难道是邓霖?这小子已经消失灭迹了有一个月了,他的确有这份能耐。难道是他救的?
一连串的问号闪过后,吴季伯无可奈何的摆了摆手,邓霖绝没有任何动机去救朱高熙的儿子的。从先前发生的事情来说,虽然还上不了台面,可是吴季伯却也是局中人。他知道朱高熙和邓霖是怎么都不会走到一起的。
哎,三天的时间说到就到,现在连一点线索都没有,如何破案呢?吴季伯暗叹一声,如果邓霖在就好了,他诡计多多,没准会有好的建议。
“来人!挖地三尺,给我把邓霖找出来!”吴季伯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后,刑部应对法场劫案的第一个命令就这么出来了,身边一个衙役答应一声,便小跑步出了大堂。
吴季伯其实也就是随便叫叫,上头给的压力太大,他需要发泄一下,所以他压根就没报什么希望,甚至他叫完后,连自己都忘记了。
可是没过多久,那个衙役忽然快步又跑了回来,帽子也歪到了一边,可是却面有喜色。吴季伯瞪大着眼睛看着,一筹莫展的时候,还偏偏有人来捣乱,所以他现在很想抽人。
“邓霖带到。”那衙役得意洋洋的说道,连他自己都为自己骄傲,能把一件看不见摸不着的任务完成的这么美满,衙役感到自己快要升官了。
他抬起了头,露出了渴望期盼的眼光,等着刑部大人吴季伯的封赏。可是他却怎么都没想到,千呼万唤等来的却是吴季伯飞出来的鞋底。
“妈的,傻愣着干嘛,还不快请进来啊!”吴季伯正心急如焚,抬头还偏偏看到如此谄媚的脸色,差点连早饭都快呕出来了。
邓霖姗姗而来,却顶着一身的雪花,连眉毛也是白的,一看就是在外面呆久的人。
“外面天寒地冻,吴大人却在这里享乐,好一个不食人间烟火啊。”邓霖一边抖落雪花,一边微笑着走近,视线却盯着地上的那只刚被吴季伯扔过来的鞋子。
吴季伯长叹一口气道:“三天后,我可能就再也享受不到人间烟火了。”
邓霖微微一愣问道:“吴大人此话怎讲?”
“刚来的圣旨,限我三天破案。”吴季伯唉声叹气的回道。
“三天?”邓霖眉头一扬,仿佛很意外的样子。
吴季伯一拍大腿怒道:“是啊,只给了我三天!对了,你来干什么?”
“我当然是来帮你的。”邓霖微微一笑答道。
“那你还绕什么弯子,快说,你有什么建议?”
“既然有三天了,那我们至少能喝两天半的酒。”
吴季伯闷哼了一声道:“剩下的半天,应该也够我安排后事了。”
三天半加上半天,刚好凑满了三天。
邓霖却神秘的摇了摇头,眼睛里却现出了笑意。
吴季伯眼睛一眨不眨的正视着邓霖,似乎终于感觉到了一些什么,半响后终于弱弱的问道:“你知道凶手是谁?”
邓霖肯定的点了点头。
“你能确定不会搞错?”
邓霖再次点了点头,而且视线更加的坚决了。
“为什么?”
邓霖摸了摸鼻子后回道:“因为案发时,我也一头钻进了那块木板中,然后狂追了五里有余。”
吴季伯当然了解邓霖的身法,韦编三绝一旦发动,吴季伯也只能再后面望尘莫及,既然邓霖追过去了,那凶手必然已经被他抓住了。吴季伯强忍的心中喜悦之情,怎奈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线,这样才能或多或少的掩盖眼中的笑意。
吴季伯缓缓的伸出了手掌。
邓霖眉头再次扬起问道:“干嘛?”
“当然是问你要人了。”
邓霖这才恍然大悟,却尴尬的一笑后回道:“跑了,我没追上。”
吴季伯瞪大着眼睛,居然有人抓着一个人后还跑的比邓霖快?这真的有些匪夷所思,呆立了半响后,他才缓缓的说道:“我还是先话半天时间安排好后事。”
“那我的酒呢?”邓霖紧跟了一句,显然有些不合时宜。
吴季伯破口大骂道:“喝你个大头鬼啊,老子命快没了,你却来吵着我要喝酒。”
“可是我知道那人是谁。”邓霖咕噜了一句,声音很轻,却保证吴季伯能听到。
吴季伯神经质的挤眉弄眼着,他简直要被气疯了。面对着邓霖,他始终一本正经的盯着看着,可是现在他越来越糊涂了,他分不清邓霖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你是来把我当猴耍的?”吴季伯试探性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