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的风景实在没什么可逛的。郊外的风景虽然还是有点特色的,可是偏偏少了人气。绝大部分的男丁都被征去修堤了,老人和孩子也只能躲在家中不敢出门。本就是窄窄的古巷中,居然见不到几个人,村落里显得死气沉沉的,没有丝毫的生气。
“我受不了了。”走了半天了,白灵灵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了。也难怪她,走了半天,路过了三个渡口,却只能看见乱哄哄的工地,还有低着头扛着石块的民丁,剩下的就是飞扬跋扈的官兵,有事没事的挥动着手中的长鞭。即使相距二十丈也可以闻到浓重的汗臭味。
火辣辣的太阳高高的挂着,民丁们似乎已经麻木了,机械式的做着各种搬运动作,连那些看守们似乎也被晒的腻味了,仿佛抽出的每一鞭子,都能消耗掉他们内心中的压抑。整个渡口静悄悄的,民丁累得说不出话,看守闷的懒得说话。
“我再也不想看工地了。”白灵灵终于直接说了出来。工地上场面实在太残酷,看得人难免压抑。
自从带着白灵灵出来后,邓霖的眉头就没有解开过,头也不知道摇了几次了,就这么走了小半天,邓霖已经感到口干舌燥,头也被晒的晕晕的,可是偏偏村落里还买不到水喝,人全走光了,所有的店都关了门,别说是喝酒,就是想讨杯茶喝都成了奢望。
“喂,你又发呆啊,想好了没?接下去我们去哪?”白灵灵望着茫然失措的邓霖,不禁哑然失笑。
邓霖这才回过神来,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后,脸上才有了丝笑意说道:“不逛了,我也看不下去了,接下去当然是去喝酒了。”
“喝酒?我似乎没见过有酒铺开门啊。”白灵灵眼中的笑意更浓了,这傻小子估计被晒晕了?
邓霖却不以为意:“那是因为村里的男人都被征用了,所以我需要去找个没有被征用的男人。”
白灵灵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现在居然想见到一个男人也这么难。”的确,撇去了工地外,别的地方今天还真没看到过一个走路不弯腰的男人。
“我怎么隐约记得这里附近好像还有个人还欠我一顿酒呢?”邓霖摸着脑袋,做出在思考的样子。
白灵灵的眼睛突然亮了:“胡铁山!对,就是他了,我们救了他,他最后叫了声要请我们喝酒的。”
“你的耳朵似乎还行?”邓霖微笑着说道。
“废话,他叫得这么大声,只有聋子才听不到。”白灵灵得意的挺了挺胸,她对自己的记忆力一向很有信心。
邓霖却口气一转,沉下脸来说道:“可是你好像听错了。”
“怎么可能?”
“他好像只是说请我喝酒,没说请你。”邓霖悠悠的说道。
“滚蛋!等会你不准喝,只准我喝!”白灵灵居然也学会耍无赖了。
“那就当我没说。。。。。。”邓霖只能苦笑,也不再说话了,转头就朝那村子方向走去。
村落并不大,估计村民也没多少个,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死气沉沉,挨家挨户的几乎都紧闭着大门,路上鲜有人。“希望那个王耀冬不要让我失望。”邓霖心中默默念道。当初邓霖从王耀冬手上救下的胡铁山,王耀冬也发誓不会再找胡铁山的麻烦,邓霖当然希望他说道做到。
“这位大婶,请问胡铁山家是在哪的?”终于看到了个急匆匆行路的老太太,邓霖当然不会放过他了。
老太太闻言先是警惕的看了邓霖好几眼,却没有说话。
“大婶,我们不是坏人,也不是官兵,您放心,我们只是想找胡铁山。”白灵灵上前解释道,毕竟官兵中是没有女性的,所以白灵灵上前说话反而方便些。
“你们是他的什么人?”老太太不为所动,还是小心的问着。
“我们是他朋友啊。”白灵灵嘴角献出了笑容,显得格外的清纯。在这样的神态面前,没有人会不相信她的话。
可是老太太却一点也不买账,瞪着眼睛说道:“你骗人!你们根本不是他的朋友。”
“为什么?”白灵灵的确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生平第一次被人骂作是骗子,急的她眼泪都快奔出来了。
老太太指着左前方的一户人家说道:“这就是胡铁山的房子,可是里面一个人也没有。胡铁山早年丧妻,三个儿子全部被征去修堤了,前几天连他自己未能幸免。他为人本分,不善言语,本就没几个朋友,如今他的朋友全部都和他在一起了,所以你们根本就不是他的朋友!”
白灵灵的眼眶都湿润了,刚想说话,邓霖却已经迎了上来说道:“大婶,我们没有说谎,请告诉我他在哪个工地上?”
老太太白了邓霖一眼后,闷哼了一声,然后朝着北面看了一眼,却没有回答,最后低着头一瘸一拐的走了。
邓霖二话不说,提着白灵灵就往北面赶。白灵灵倒也乖巧,索性闭起了眼睛,仍由他掌控者方向,只觉得耳边风声不断。不一会儿就又依稀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汗臭味,人果然也停了下来。
张开眼睛一看,自己居然和邓霖躲在一颗大树后面。这里只是片树林,树叶不是非常的茂密,远处依稀可见的河提上来来往往的人影,看距离至少有三十丈还不止。正想开口提问,嘴巴却被邓霖的手虚掩了一下。白灵灵会意,也就不再出声,顿时打起了精神观察着。
果然,远处的河提上传来了几声鞭子的抽打声,然后七八个官兵就压了十多个民丁往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