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逸看着或摇头或点头,却偏偏不说话的周含烟,目光越来越紧。
他的视线,定格在周含烟手中抱着的杯子上。
然后,他突然开口说道:“老婆,我渴了!”
音落,他伸手夺过周含烟手中的杯子,令周含烟来不及阻止。
“不要看!”周含烟只喊出三个字,但是明显,司马逸已经看到杯子里的东西了。
此刻,司马逸就僵直着身子坐在桌前,双手死死的抓着杯子,目光惊恐地看着杯子里面。那里,的确有半杯温水。但是与温水混合在一起的,红红的,很艳丽的,很刺目的东西,是什么?
“你……”司马逸转头看向周含烟,唇瓣颤抖着说出一个字。
周含烟摇头,想要安抚司马逸。可是一开口,嗓眼儿涌起另一股腥咸味道,害的她浑身痉挛着抓住司马逸的衣襟,‘噗’的一声将血喷在司马逸胸前。
“烟儿!”这个本该喜悦的夜晚,因为周含烟先后呕血,而变的无比沉重。
司马逸将莫颜、张李两位嬷嬷和四大宫婢全都唤来,当然也没少了负责周含烟饮食的太医。
他将诸多人等逐一询问,这才知道周含烟已经呕血一个多月了!而他也在这时候,才知晓周含烟将命不久矣。
一时间,司马逸承受不住这个打击,眼泪毫无征兆就滑落下来了。
莫颜见状,无奈的屏退太医、嬷嬷和四大宫婢,然后将司马敖提及的事情说给司马逸听。她红着眼圈儿,将周含烟安抚她的话,套用过来安抚司马逸。
她说:“皇上,您别伤心了!娘娘之所以隐瞒着您,就是怕您伤心过度。她说,即便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了,也还在另一个世界活着,所以她不想任何人为她悲伤!”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是悲伤这种情绪,哪是人能克制得了的?
周含烟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晌午时分了。
司马逸坐在**头,双手正紧握着她冰凉的小手儿。他的眼角,尚有没来得及隐去的泪水,被周含烟看到了。
“老公!”周含烟苦涩的开口,一时间除了唤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司马逸双目通红,也不知道是昨晚**没睡的缘故,还是哭了太久的缘故。
他紧紧握住周含烟的手,努力想要挤出一丝笑容来,“嗯,我在呢!”
周含烟也挤出一丝笑,“我饿了!”
司马逸连忙点头,他将周含烟扶坐起身,然后应道:“哎,我给你端吃的去!”
他果然跨步到桌前,端来早就放在上面的保温盅。
他一勺一勺的喂周含烟,周含烟很安静的吃下粥饭。
两个人,默契的谁也没有提及昨晚周含烟呕血的事情。那就像是一根刺,不能触碰!
不过,虽然没有再提及那件事情,但是自年后,司马逸便命令安公公将御书房的桌子搬到了周含烟的中宫内殿。美其名曰看着美人儿批阅奏折,事半功倍!
周含烟知道,司马逸一定是知晓了她命不久矣,所以想要腾出多点时间陪伴她走完最后的日子。她并不点破,没有必要!
两个人相守相伴期间,莫颜和司马敖夫妇无疑是中宫的常客。周陌引和周老爹也得知了周含烟的情况,隔三差五进宫来看望周含烟。
这样热闹的氛围下,周含烟虽然依旧不间断的呕血,但是日常生活并不耽搁!这一点,倒是令人匪夷所思。按理来说,一个经常呕血,脉象紊乱,病入膏肓的人,应该精神极差才对。可周含烟除了呕血期间面色惨白,虚弱极了,其他时候都好模好样跟正常人一样!
司马敖不免会想到神医薛无心说过的话,周含烟不属于这里,所以该哪里来哪里去。既然是这样,那她身体时好时坏也就不需要争论说法了! [**~] 点笔.c
正月悄然过去,二月飞速而来。
周含烟怀孕已经九个多月,腹中胎儿到了足月的时候了。说白一点,此时此刻开始,周含烟随时会羊水破掉,然后见红生孩子!
司马逸一刻都不敢离开周含烟身边,国事尽数交由司马敖代为处理。司马敖虽然不是一个当君王的材料,但是却也处理的像模像样,至少没给皇室丢脸!
二月十五这日,周含烟还在睡梦中,突觉肚子传来阵阵绞痛。随后,她感觉到身下有水样-液-体涌出来。
即便是没生过孩子,也见识过别人生孩子的。周含烟当下意识到,她这是羊水破了!
周含烟皱着眉头,轻轻呼唤身旁的司马逸,生怕自己语气太焦急吓着他——
“老公!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