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上车的丁胜男一聲不吭,扭着头看窗外,自顾生闷气。
“我都说了是我不对了。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吧?有什么好生气的啊,谁都会有生气的时候,生气了自然就要发脾气,发脾气自然就有过激行为,有过激行为自然就要得罪人,得罪人自然……”
賀思勉絮絮叨叨想逗丁胜男笑一下,奈何丁胜男却是死活不笑,一直板着个脸。贺思勉讪讪的自個儿也逗得没趣了。索性也没再说话。
其实丁胜男的气早就消了,她不是那种很小气的人,她也知道贺思勉只是一时冲动凶她,并不是真的就仗着是有錢人就欺负她,如果贺思勉是那种轻易就会欺负人的人,那她们之间也不会成为朋友。
她之所以沉默,其实是因为她在想贺思勉那么生气的原因,贺思勉喜欢潘芸芸的事。虽然贺思勉自己没有承认。但丁胜男几乎是可以确定的,青年男女,爱上谁和被誰爱都是很正常的事,就算是潘芸芸比他大了几岁,那也不是什麽太大不了的事,他为何如此暴怒,而且眼睛中有明显的慌乱和惊恐?
这到底是为什么?
“老丁,咱俩是铁哥们吧?铁哥们不是应该相互包容的吗,你怎么能因为这么一句话就翻脸,还冷我这么久?我真的错了,我保证以后不再向你发火了。”贺思勉忽然变得有些可怜起来。
丁胜男见冷战也差不多了。一会还得靠贺思勉干活呢,也就见好就收,“知道错了?那一会搬完家请我吃好的!”
“得令!小的一定照办!”贺思勉笑道。
“其实我也没那么小气了,我只奇怪你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火。喜欢一个人,不是很正常么,就算是她不喜欢你,你也不至于冲我发这么大的话吧?”丁胜男说。
本来好好的贺思勉忽然间又陷入沉默。
“胜男,咱能不说这个话题么?”良久,贺思勉才幽幽地说。
他说话的口吻忽然变得有些沧桑,完全不像他平时那种慵懒的样子,他开着车,丁胜男看不到他的整张脸,只是从他的声音,听出了一种疲惫。
不过是喜欢一个大他几岁的女子而已,为何会让他如此心碎?
丁胜男不再言语,她不忍心再追问下去,贺思勉的这种状态,让她不忍心再问下去,她能感受得到贺思勉的突如其来的哀伤,虽然她不知道这种哀伤从何而来,但她心疼贺思勉,这个慵懒的男生,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忍心让他难过。
也何许她和贺思勉之间,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比恋人少一点,但肯定比朋友要多很多,都说男女之间没有真正单纯的友谊,丁胜男不敢苟同,因为她自认为她和贺思勉之间就是单纯而干净的友谊。
不过干净必然的,单纯那就未必,两人之间也许对对方谈不上喜欢,更谈不上爱,但肯定是有超出普通男女的好感的,不然两人也不可能会如此交心。
就这样一路沉默着,贺思勉不再说话,只是开着车,丁胜男倒忽然有些后悔了,或许她不该这么直接粗暴地试图窥探他的秘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贺思勉就一直想隐藏,但却被丁胜男无意间翻起,所以他才那么失态地让丁胜男滚下车。
每个人都有底线,或许这就是贺思勉的底线,那是他不能碰的地方,那是他内心的秘密花园,任何人都禁止进入,丁胜男也不例外。
“老贺,对不起哦,其实,这事是我的错。”丁胜男打破沉默。
贺思勉扭头冲丁胜男笑了笑,“没事,其实是我有些失态,我不该对你那么凶的。”
两人都不是那种娇情的人,话一说通,一切不愉快就都烟消云散了。
到了租房的地方,将车停好,丁胜男对贺思勉说:“你先等一会,我要搬走,得跟房东打声招呼才行。”
“好,不急。”贺思勉摸出一根烟,点了起来。
丁胜男伸手扯过他嘴上的烟,“不许在车里抽烟,一会整个车厢一股烟味,你想闷死我呀?”岛团央划。
贺思勉摇头叹息,“女人真麻烦!”
嘴上虽抱怨,但贺思勉却也没有再抽,他本来也没什么烟瘾,抽不抽也无所谓。
房东是个胖胖的三十多岁的少妇,平时喜欢穿着睡衣在一楼的麻将馆里搓麻将,水桶腰大胸脯,听说老公是个包工头,常年不在家,没人管没人烦,她也常常和那些猥琐的麻友们逗逗乐什么的,听说偶尔还给她老公带有颜色的帽子。
“黄姐,我今天要搬走了,我跟你说一声。”丁胜男对正在打麻将的房东说。
她不知道房东到底叫什么,只知道她姓黄。
“唔。”房东含混不清地应了一声,眼睛还是盯着自己的牌在看。
丁胜男见她爱搭不理,一时间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办,只是站在旁边,想等她打完这一局再说。
“还有事吗?那你就搬呗,记得把钥匙还给我就行了。”房东说。
“黄姐,我这房子交了一个季度的房租,现在还剩下两个月才到期……”
“你没事吧?难道你还想要我把那两个月的房租还给你?”房东看着丁胜男,像看怪物一样。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之前我还交了两百块的押金,能不能退还给我?”丁胜男轻声说。
“房子的租期未满,你就走了,这是违约呀,听说你还是个大学生,你不知道违反合同就是要赔损失的吗?你自己搬走就行了,押金肯定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