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给西楼打电话时，沈无言还是听到了的，但只听到一句“西楼小姐”之后便没有了，他想，应该是西楼挂了吧。
毕竟时间也不早了。
他也没有再想，只是眼底的温度更贴近夜色的凉了。
他蹲在地上把落在地板上的巧克力饼都捡了起来，正好二十七个。
每块饼干都不同，造型各异，有花朵、卡通人物头、枪、炮、小衣服、小裤衩……但他最后塞进嘴里的是块小麻将，上面正好有一个‘西’字。
他忽然明白过来。
他沈无言有什么可怕的，只要是他看上的，他就会得到，无论是物还是人，无论她那颗心里装着什么人，装着什么事。
他把龙虎叫了进来。
龙虎以为他已经知道爆炸的事，刚进门的时候，有点心虚，但听到沈无言嘴里出来的话，跟这件事没关系，他的心便落回了肚子里。
“我吩咐你办的事，如何了。”
“是……照相馆的事吗，正在调查中。”
沈无言却摇了摇头，指尖扣了扣桌面，薄唇轻启：“麻烦。”
龙虎立刻了然。
但西楼又不是喜欢主动挑事的性格，想要给她找麻烦，还得主动找人挑事儿，引她上钩，她反抗，才有‘请家长’这么一说。
但他还没有摸清楚西楼的脾气，有时候她看起来又非常胆小怕事，做起事来小心翼翼，但有时候她又像是换了一个人，带着一点嚣张和任性。
他还不知道西楼的底线在哪里，掂不清轻重，怕自己贸然出手，有可能真的伤到西楼。
她的心伤根本没好。
这点沈无言也知道，所以才觉得烦躁，烦的是西楼对自己的态度，躁的是自己对她的态度。
最后他还是决定顺其自然，让龙虎退下，自己继续埋头工作。
等他再次抬起头来时，窗外已经是深夜了，凌晨的时钟敲响，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生日？
也不过如此。
他抬头看了看还放在办公桌上那个已经炸掉的‘炸弹’，那个弹簧拳头还支着，他拿着手里的钢笔戳了戳，拳头晃了晃，两张纸条掉了下来。
他细心收好，之后便没有再去管那东西。
……
西楼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
各式各样的梦境在脑海中一遍一遍的过去，那场大火、奶奶离世、梦里的日出、沈无言在的日落……等等，太多的东西揉进脑子里，她的系统明显运转不过来，她像是睡着了，却又无比清醒。
睡了一夜，睁眼之后的第一感觉竟然是深深的疲倦。
对床的室友倒是心情特别好，正在摆弄盆栽。
花名叫什么她不知道，但那鲜红的颜色却有些刺眼，而那阵香味也特别熟悉，和楼家种在山上的花一模一样，大概是空气不流通的原因，花香甚至还要浓一些。
西楼本来就心情不好，看到那盆花时，眼底更是染上了一抹厉色，那人抬头时正好瞧见了，倏地被吓了一跳，手一滑，花盆正好落在了地板上。
这不是西楼本意，但也正好顺了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