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看着那运作中的洗衣机，一脑门的黑线。
“小祖宗啊，你可真是……”说着她突然停了下来，忽然明白了沈无言为什么会对西楼感兴趣。
这小东西当面乖顺，转身就耀武扬威，看起来听话至极，其实一身反骨。
真正的驯服她，是一件很有挑战性的事。
……
西楼假意地做完了她该做的事，便去后面的小院陪奶奶了。
跟前面刺眼得白色比起来，后面的小院倒比较像是人能住的地方。
西楼到的时候正好看见医生从奶奶的病房里走出来，在窗外时正好听到那位医生在给女佣交代如何护理和用药。
声音虽然很冷，但话的内容去很细致，那份尽职尽责她能感到到。
于是当两人碰面时，她就提前道谢，高冷的男医生没说什么，给她冷漠的一个‘嗯’。
说完，转身便走了。
西楼也没有继续叫她，转身进了老人的房间。
老人的气色不错，嘴唇也有了许血色。
她在护工的指导下帮老人擦了一遍身子，之后便坐在床边陪老人说话。
老人恢复得不错，意识也清晰了一些，至少认得出来她是孙女儿。
在老人休息的时候，一旁的女佣也跟她说了几句话，从女佣嘴里她得知这小院曾经是属于一个女人的，一个沈无言生命中名叫‘唯一’的女人。
……
沈无言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陈姨习惯了等他回来才入睡，今天也是。
他进门之后，她伸手接过了他手里的外套和提包，紧接着把拖鞋送了过来。
“先生，今天回来有些晚。”
“嗯。”沈无言应了一声，视线在房里绕了一圈。
虽然他面上没有特殊的表情，了解他的陈姨也知道他在找人。
“先生，是在找西楼小姐吧？”
沈无言冷冷的一眼过去：“她在哪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西楼小姐在小院里陪她奶奶，先生要是不在意，就当我没说。”
沈无言又是一个冷眼过来，陈姨嘴角带着笑容退下：“我去给先生泡安神茶，五分钟后送到先生房间。”
“去吧。”
沈无言朝楼上走去，但臂弯处却挂着他的外套。
果然，他上楼之后又从后门去了别墅后的小院。
小院是完全独立的存在，藏在几笼翠竹下的是一条青石板小路，他很少来这里，佣人打扫得也不太仔细，路旁落了些枯黄的竹叶，素来喜欢干净整洁的他看了这一幕，心里有些不满。
这地方他也喜欢不起来，便加快了脚步。
到了门前，他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本来想要发怒，却正好看见西楼趴在病床边沿睡着了。
她睡得很沉，很安稳，跟昨夜比起来要好太多了，嘴角有轻浅的弧度，看得出来她做了一个美梦。
看了一会儿，他心里的怒气也就沉了下去，本来打算退出来，却正好看到了床上的老人睁开了眼，那双清明的眼竟然有几分威慑力。
两人对视良久，最后还是老人先一步别开了脸。
沈无言也没有迈步子离开，他争名夺利的圈子里没有这样的老人，所以他完全没有跟老人交流的经验，竟然有些尴尬。
许久之后，还是老人先开口：“谢谢了，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