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的脸色瞬间就白了,颤抖着身子,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季曼抬头听了听,那声音就在瓦上,格外清晰。
甘草灯芯,提灯随我出去。
两个丫鬟被惊醒,正在地上发抖呢,听见自家主子这话,就差给跪下了:主子您要出去?这东西就在上头啊。
就是知道在上头,才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幺蛾子。季曼跳下床,看着苜蓿道:你守着婉主子。
点了灯,季曼披了衣裳,一边在心里想要是真有鬼,聂桑榆和这个婴儿谁更厉害?一边踏出门去,望着屋顶往院子里退。
甘草和灯芯哆哆嗦嗦的,紧紧靠着季曼挪动,婴儿的哭声好像顿了顿,接着又再次响起。
季曼听了一会儿,道:没有传言里说的那么阴森可怕啊,就像是普通的婴儿哭声,是不是有人把婴儿放在我屋顶上了?
甘草扯着她的衣袖道:主子咱们还是先进屋说话
臭道士还说什么非晚阁是最干净的,不会有邪物,那要么是道士撒谎,要么是真的有人故意来吓温婉。
真是,孩子都吓掉了,还有必要接着吓吗?季曼撇了撇嘴,被两个丫鬟推着回了屋子里。
温婉不知为什么,在床上睡着了。
季曼觉得奇怪,看了旁边的苜蓿一眼,问:被吓晕了?
苜蓿缩在地上的被窝里,点了点头:好像是的。
温婉胆子也就这么小,真被一直吓,说不定吓得精神分裂呢。若是人为,什么人跟她这么大的仇啊?近期有怨的也就一个慕水晴,慕水晴也不像有这样本事的人。
婴儿的哭声戛然而止,季曼打了个呵欠,越发觉得这是恶作剧,明日让人在屋顶上守着,保证就没有这哭声了。
还是睡吧,季曼躺了下来,看了一眼温婉苍白的脸蛋,心想女主果然都是要被折腾的。
第二天一大早,温婉还没起来,季曼就已经梳洗好了,去找了陌玉侯。
你觉得有人故意吓婉儿?宁钰轩看着她,微微挑眉:会是谁?
季曼微笑:侯爷问妾身,妾身问谁去?只是婉儿胆子本来就小,若是侯爷在她身边,她怎么都不会一直被这样惊吓,昨天还被吓晕了过去。侯爷当真心疼的话,不是该将婉儿带在身边吗?
宁钰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朝她勾勾手指。
季曼走到他旁边。
他伸手,将桌上切好的苹果取了一牙,塞进她的嘴里,笑着道:若是口渴,就吃吃水果,不要多说话。
季曼很想说,我不渴。但是看这大爷一副我自有安排你老实呆着就行的神色,她也不好多问,是他的女主,又不是她的,管那么多干啥。
今晚我会派人去屋顶站着的。宁钰轩小声道:你安抚好婉儿就行。
还真当她是奶妈了!季曼嘴角抽了抽,转身就走。
宁钰轩这个人,她突然在想原著后半部分是不是大虐文啊?这么可怕的男主,女主一定各种受虐各种伤心,她向来不喜欢看女主被压得很惨的文,没看下去真是个明智的决定。
夫人。
没走两步就遇见了千怜雪,她的精神好像好了一些,面白如玉,依旧是弱柳扶风的模样。
季曼朝她笑了笑:出来散步啊?
妾身总觉得闷得慌,所以出来多走走。千怜雪微笑道:想不到夫人也起得早。婉主子怎么样了?
应该还在睡呢,昨儿晚上又被吓晕过去一回。季曼叹息了一声。
千怜雪神色里没什么波澜,对于温婉被吓晕也不是很奇怪,只道:正好闲得无事,妾身随夫人回去看看婉主子可好?
季曼允了,两人就并排往非晚阁走。
温婉依旧在睡觉,小脸上有些潮红,过一会儿又变得苍白,季曼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高热,但是睡得也太久了。
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季曼嘀咕了一声。
千怜雪轻声道:这两日一直是大夫看着的,婉主子这应该是累的,没什么大碍。夫人不如同妾身说说,昨晚上又是怎么个情景?
季曼回头看了她一眼,一五一十将屋顶上的声音告诉了她,末了顿了顿,有些气愤地道:我今天去禀告了侯爷此事,要他安排些人手或者将婉儿接走。哪知他说他太忙,昨晚他一直没睡都没听见声音,一定是我们听错了,连人都不肯安,真是糊涂。
千怜雪微微惊讶:怎么会这样,侯爷不是向来疼爱婉主子么?
谁知道他最近抽什么风。季曼摆摆手道:虽然我也觉得昨晚的哭声没什么可怕的,但是婉儿胆子小,再这么被吓下去,就该疯了。
千怜雪转头看着床上睡着的人,眼里很是同情:也是难为她了。
季曼垂眸不语。
午膳的时候温婉醒了,季曼亲自下厨给她做了饭菜,倒不是要对她好,而是怕她在非晚阁吃错什么东西。
下午的时候季曼就去了老夫人那里。
怜雪倒是个可怜的孩子。跟老夫人聊着聊着,季曼提了千怜雪一句,老夫人就开始说了:她是千应臣的姐姐,出生就带着药罐子的。轩儿怜惜她,加上这丫头又喜欢轩儿,所以就迎了回来做姨娘。
季曼的印象里,陌玉侯绝对不是那种会同情心泛滥的人。要说他怜惜千怜雪,不如说,千应臣是个很重要的人。
只有千应臣重要,陌玉侯才会对这位雪姨娘一直照拂有加。
好吧,她承认是已经对陌玉侯有偏见了。反正这个人就给她感觉做什么事情都是有目的的。
千怜雪背景也算